待到雲暮送了顧灼華回到自己房間後,榮欽才離開客房走進夜色中。侯府內的長明燈不過是院中幾盞,榮欽此刻走動倒是正好把守在房門前的榮端嚇了一跳。
“侯爺,您不是在房間裏休息嗎怎麼從外邊回來了”
“就你這樣的警覺性,是怎麼留在侯府做暗衛的半月後我會考驗你一番,若是不能通過,就回家種地吧。”
榮欽目不斜視的就直接大步走進房間,榮端也是一臉的欲哭無淚,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怎了,好不容易話多幾句,卻都不是什麼好話。他不過是關心一下,竟還有了被趕出侯府的危險。
次日,雲暮便早早的到顧灼華房間陪她一起用早膳,想着好不容易等到了,也該開始歷練,總是住在侯府,怕是什麼也做不了。
雲暮並不是不知道顧灼華對榮欽有所不同,因此直到喫完早膳後他才帶着顧灼華一起到了榮欽的書房中。
“感謝小侯爺連日來的照顧,我和師妹受師命出谷歷練,也是時候離開了。”
榮欽並未想到雲暮竟會是如此性急的人,只是想着,若是真的讓顧灼華離開,下次再見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手中的筆停滯未動,墨點在宣紙上暈染開來,越來越大,猶如榮欽心中的貪戀。
“本以爲垂雲閣大弟子是個拎得清的人,想不到竟是如此糊塗。我先前就和你說過朝廷對垂雲閣有所忌憚,顧灼華更是身份特殊,你是打算,帶着她到江湖上送死麼”
雖說這話有些過火,但畢竟不是假的,出谷前,雲峯也曾囑咐過他的,比起歷練,保護顧灼華纔是最重要的事。
站在一邊的顧灼華以爲雲暮會隻身離開,立刻上前將他抱在懷裏,低聲央求。
“師兄你不能走,歷練的事不着急,晚些時日師父又不會知道,你就留下再陪我幾天吧,我一定不亂跑,什麼時候都跟着你。榮欽,我知道你不會趕師兄走的,之前你對我們很好的,對吧”
榮欽見兩人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只好移開了目光,將桌上的宣紙揉作一團遠遠扔出去。紙團落地的聲音打擾到顧灼華和雲暮,二人這才各自站好,雲暮看着顧灼華嘟起的小嘴,便是什麼心思也沒有了,只得笑着爲她整理了額發,輕聲應道。
“好,留下陪你,多久都好。”
“師兄真好”
顧灼華差點就高興的跳起來,榮欽目光深深看向兩人,隨即招呼一邊的榮端。
“你可知道他是垂雲少主先前的客房有些簡陋,不如換到西跨院。顧丫頭住在明夜旁邊的向煦樓,離廚房和花園都近,方便些。”
侯府內稍微偏些的就是東西跨院,東跨院是榮茵,西跨院給了雲暮,而顧灼華則是住在距離明夜館最近的向煦樓。
翌日清晨,雲暮便拿着兩把劍到了顧灼華的向煦樓,將手裏的其中一把劍遞過去後,便是一臉無奈的笑起來。
“你自己的劍都讓我拿着,若是有個萬一該如何保護自己從今日起你可得自己拿着,知道了在雪院的時候我們便一起練劍,今日難得你起得早,不如一起到西跨院練劍,那邊清靜些。”
與其說是練劍,不如說是兩個人之間的情感交流,畢竟練劍的時候,少不了各種肢體接觸,而顧灼華和雲暮也經常會沉浸其中。
一件事情一旦成爲習慣,便不容易改變。
顧灼華的劍比較輕巧,比雲暮的那把要窄一半,但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能使得顧灼華出劍速度快一些,能夠跟上雲暮的速度。而云暮總是讓着顧灼華的,他們在一起比試的時候,從來都是顧灼華贏的。
“師妹可要小心身側了,不要過多注意速度,還要注意防守。”
西跨院內熱熱鬧鬧,榮欽卻已經練完了劍正在洗臉。榮端爲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恨不得連洗臉都想幫榮欽完成。
“侯爺,您就別跟我慪氣了......我又不是新來侯府的暗衛,這要是被您趕出去,也有損侯府的顏面不是麼您一大早練劍辛苦,要喫些什麼廚房裏備了好幾樣。”
說起喫,榮欽首先想起的變是顧灼華。嘴角噙着一絲笑意,榮欽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起來,看似隨意的應道。
“去問你家姑娘,她喫什麼我便喫什麼。”
榮端自是知道他說的是顧灼華,笑着跑去向煦樓才知道她並不在,回稟榮欽後,便跟着腳下生風的榮欽一起走進西跨院。
青裙藍衫,兩人的手正握着同一把劍,動作輕快利落,在地面留下光影。而兩人臉頰相抵,呼吸相聞。
“雅緻有餘,氣勢不足,不過是花架子而已。”
辛辛苦苦練劍好幾年,也曾被雲峯誇獎過幾次,而今卻被說成是花架子,顧灼華自然是有些聽不下去,收回手裏的劍離開雲暮的懷抱,伸手推了推放在牆邊的木質花架,那花架似乎就要倒了,隨着顧灼華的動作輕輕晃了兩下,便已經掉下了兩盆花。
顧灼華挑眉看了榮欽,一臉笑意的說道。
“瞧瞧,這纔是你們侯府裏站不住的花架子。你難道是什麼高手不成竟然說師兄是花架子我和師兄在垂雲閣除了修習機關術便是練劍,雖說不是高手,但絕不是你口中的花架子你是侯爺又怎麼了,給師兄道歉。”
想不到雲暮在顧灼華心裏如此重要,不過是隨便說了幾句就開始反擊,不過這樣的態度到時更讓榮欽不甘,撿起一旁顧灼華常用的劍在手裏掂了掂,假不經意的說道。
“既然你不信,那便只有比試比試了。”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