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一身龍袍穿着十分顯眼,但卻有些繁複,唐風松又不許旁人來碰,連日裏都是自己穿脫熨燙,直到那一日,他下了早朝回到府上便覺身上同樣難耐,手臂脖頸處都起了些疹子,還有些發燒。
原本以爲是天氣緣故並未在意,無歸卻是主動請來了養在府上的醫者前來診治。
那醫者檢查過後便是在房間內四處打量,開口便問。
“攝政王此處可是有一種形似錦葵的植物”
“先生何出此問本王一介莽夫,向來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不過早年家中夫人擺弄這些,倒也不曾聽說。”
引發病症的源頭並不存在,這可實在是不符合常理。那醫者眉頭微皺,隨即開口解釋。
“王爺怕是被瘤曼葵近了身,那種植物和錦葵極其相似,花葉皆有毒素,帶着幽微的香氣。若是碰觸到皮膚便會引起紅疹,王爺您已經開始有了低燒症狀,想必是與瘤曼葵接觸頻繁纔是,好在那東西毒性不大,只要不再接觸便好。或許是府上何處野生也未可知,我這便去檢查一番。”
待到醫者出了房門,唐風松便笑了出來。問題正是出在哪龍袍之上,香氣幽微,長期與皮膚觸碰便會引起不適。
好一個唐喻斟,竟也學會了玩陰的。只是還是心慈手軟,不下死手,日後倒黴的便是自己了。
隔日早朝,唐喻斟早早便到了,坐在龍椅之上準備議事時卻見衆臣三三兩兩站在一處說話,見唐喻斟板着臉,便開口解釋一句。
“王上請稍等片刻,攝政王還未到。”
早朝都要等着他,也不知道誰纔是這重南之主。站在一旁的唐喻齊卻是不理會那些朝臣,朗聲向唐喻斟稟報。
“王上,盛德一事不如交給臣弟監管,免得再有人動歪心思。水道疏通洪水,灌溉農田,可以說是百姓名聲重中之重,着實不可大意。”
唐喻齊話音未落,唐風松便大步走了進來,一時間衆臣紛紛行禮參拜,只有唐喻齊一人依舊站的筆直,像是並未看見唐風松一般。直到唐風松看向唐喻斟,步步逼近,語氣深沉。
“齊兒今日火氣倒是大得很,在何處受了委屈王叔曾告誡過你,即使是有什麼心事,也絕不能帶到朝堂上來。你王兄而今身上還有傷,你將這煩心事上奏意欲何爲”
這稱呼明顯便是把唐喻齊和唐喻斟一起當做小輩,不過說的也是,唐風松上戰場的時候,他們倆尚且跟着太傅讀書寫字。而今他的故意難堪,說出來都像是在嘮家常,儘管如此,卻足以讓兩人惱火。
唐喻齊並不作答,誰知唐風松又將矛頭轉向唐喻斟。
“王上出訪盛德時是帶着王后一道去的,怎的回來卻不見王后莫不是遭遇了什麼不測若是如此,老臣這便派人前去尋找。”
想到這裏,唐喻斟不由得對榮欽生出些敬意。起身叫住正欲轉身的唐風松。
“王叔別急,嫣兒並未遭遇不測,只是回程時受了些傷,而今在侯府修養。榮欽是他的哥哥,嫣兒留在侯府內休養幾日,也是情理之中。”
在盛德的時候,他們所做的一切就並未瞞過唐風松的眼睛,在王城之內更是不可能。他清楚的知道,柳嫣兒根本就沒有回來。
當然也不排除是手下辦事不利並未發現,只不過,唐風松只是打算爲難這兩個自以爲是晚輩,只要可以爲難就好,至於真假,他並不在意。
這一日的早朝實在是煎熬,退朝後,唐喻齊便徑直出宮。藉口照看顧灼華一連告假幾日的榮欽那邊也沒什麼動靜,倒是讓人有些不放心。
“蒼鷺,午後召見榮欽入宮。”
榮欽一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只是就算逼的再緊些,他也變不出人來。更何況顧灼華這會兒怕是不想回來的,而今的萬全之策,也就只有矇騙過關了。
未進御書房前榮欽便催動內力出了些汗,更是裝出一副慌張模樣,見了唐喻斟後便直接跪倒在地,聲音有些不穩。
“臣該死......嫣兒她,丟了。”
他從不會開玩笑的,更何況這樣的事怎會容得下玩笑唐喻斟伸手扶起榮欽後儘量穩住心神,關了門低聲詢問。
“你且細細說來,人是怎麼丟的”
榮欽坐下身,半真半假的將在盛德時的情況以及雲暮的假身份解釋了一個遍,這次隱瞞大概可以算作試探,他很好奇,唐喻斟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顧灼華。
解釋過當時的情況,榮欽也不忘爲自己,和那份根本不存在的兄妹之情辯解。
“臣當時只是看着他們出了城,至於是哪一日回來的臣根本不知道。當時護送嫣兒的一共有六名暗衛,個個都是身手極好的。只是臣回到侯府後才發現那幾個暗衛全都不見了,伺候嫣兒的竹枝倒是在府上,她最後一次見到嫣兒,說是在城郊。”
這謊話算是越變越大,榮欽只得慢慢解釋。
“那日正是嫣兒生辰,臣有一處別院在城郊,竹枝送了她過去,見那邊有人照顧便回到侯府守着了,怎知我昨日還等不到她前去尋找的時候,別苑早已空無一人,現場並未留下什麼,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唐喻斟眉頭緊皺,更是坐不住的站起身左右踱步。看向半低着頭的榮欽開口質問。
“我本以爲你的人會小心些,想不到也是如此......之前送她走便受了傷,這次都回了王城卻還無故失蹤。她那三腳貓身手,根本就是自身難保,身上還帶着傷。依着孤王,你府上的人也該換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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