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聶昆便被叫到了後山小院內,雖說看着聶江峯一臉的笑意,聶昆卻還是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刻聶江峯就會問出什麼讓他回答不出的問題,而後直接將他扔進戒律閣。
輕手輕腳的坐在聶江峯對面,卻連擺在面前的茶也不敢碰,只是笑着看向聶江峯,倒了杯茶推過去。
“爹,您找我有事”
“怎麼我是你爹,叫你過來還一定要有事不成你跟着百里先生也已經有一月,學到了什麼,給我說說。”
不怕問得多,就怕猝不及防,忽然之間被問到這個問題,聶昆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笑着低頭回憶昨日裏百里澈講的疫病,以及那些背過之後就忘掉的藥方子。
“疫病起於季節更替或是天災之後,分爲時疫和災疫,傳染性極強,病倒之人以及所用之物必須儘快分離......大概就是這些了,其餘有些不大理解的,我都記在本子上,待到日後有時間了再繼續研究。”
聶昆擡頭小心翼翼的看向聶江峯,見他面色無異,才總算是鬆了口氣。誰知聶江峯似乎意不在此,點了頭卻不做評價,反而提起考覈之事。
“昆兒,你覺得將考覈之期改爲一月一次如何三月太久,學的東西怕是都要忘個精光。半年爲期也太久,我有意將聽學時間縮短爲三月,也好快些度過這多事之秋。考覈之事就交給你和覃麟一道準備,就在三日後吧。爲父正好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也好,我也覺得半年之期有些長了,去年好些弟子都不願走,愣是留在昆吾做了弟子,若是父親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繼續精進修習”
說完,聶昆便是逃跑一般的離開了小院。回到杏閣,聶昆便直接將此事告知了顧灼華,這也算是作爲同修的友好。
“鬼丫頭趕快背書,我爹說了三日之後就要考覈,我們也要考劍術的,據我的經驗,考覈不過可是要受罰的什麼幫廚啊,打掃啊,總是都是又髒又累的那種,你趕快,別給百里先生和我丟人”
“不是說三個月以後的嘛你們昆吾這規矩,難道還能隨時變的我的天哪......咱們兩個可真是倒黴蛋,除了劍術還有醫藥要考,能不能我你爹商量商量,選一個考”
聶昆搖了搖頭,顧灼華則是隻好認命般的低頭苦讀。
傍晚自由時間,大多數弟子都在房間內苦讀,或是到劍廬內相互切磋,顧灼華看了一天書實在是頭暈眼花,拎着劍打算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練習,誰知才繞到後山樹林,便見兩個弟子正和尹月霜爭吵。
“看你長得乾乾淨淨,想不到手腳如此不乾淨,之前的事不計較,那硯臺可是我家寶貝,今日你不交出來,我和你沒完”
“哦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沒完。”
尹月霜的劍術和機關術都是弟子中的佼佼者,在垂雲是如此,在昆吾也是如此。尹月霜出手利落,不出十招便將那弟子制服,顧灼華不甘心如此,便隨手撿了個小石頭扔了過去,尹月霜糟了暗算,回頭正好藉着月光看到顧灼華側臉。
三日後的考覈之日,首先進行的便是劍術考覈。對於昆吾弟子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但對於只學了一個多月的世家弟子來說,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比試都是抽籤進行,但這籤子都是顧灼華和聶昆一起準備的。
劍廬之中,顧灼華和雲暮分別站在場地兩側,聶江峯端坐主位,隨即一聲令下。
“開始。”
雲暮怎會忍心真的和顧灼華動手,兩人之間的招式幾乎是從小練到大,蒙着眼睛都不會傷到,因此顧灼華也是應付的十分輕鬆,雲暮也是像在垂雲閣時一樣,故意放水讓着她,而後趁着最後一個招式故意退出幾步算作輸。
聶江峯坐的遠些倒是看不出端倪,但站在近處的尹月霜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心道這雲暮竟爲了一個女子不顧垂雲閣名聲,故意放水認輸。她可是要爲了那一晚的偷襲討回公道,好好教訓她纔是。
比試結束,雲暮和顧灼華纔剛剛各自退場,尹月霜卻是上前說道。
“聶莊主,此次比試不能做數,我師弟前些日子受了內傷,而今纔會敗下陣來,不如讓我來對陣這位柳姑娘,也好爲垂雲閣正名。”
聶昆是知道尹月霜和顧灼華之間有矛盾的,這要是打起來,怕是會見血,趕緊上前阻止道。
“柳姑娘剛剛打完一場,此刻再戰怕是不公平,尹姑娘若是覺得此事對垂雲閣不公,可以改日換人再戰。”
聶江峯與雲峯私交甚好,自是不願看着垂雲少主敗下陣來,尹月霜上場,也是好事。擡手製止了聶昆繼續說話,隨後站起身緩緩開口。
“再戰一場,柳姑娘既然可以戰勝垂雲少主,想必也不怕再戰一場。”
就這樣,尹月霜得了首肯,提劍便朝着顧灼華攻了過去,招式凌厲分毫不讓,而顧灼華根本就不熟悉她的路數,勉強見招拆招應付着。
尹月霜不急不忙的靠着劍氣在顧灼華衣裙上留下一道一道劃痕,顧灼華的反擊卻連連失利。而佔了上風的尹月霜以自身做遮擋,趁着顧灼華不注意便將她的衣帶挑開。
眼看單薄衣物就要盡數落地,顧灼華挽發的銀簪也被尹月霜故意挑落,一道墨色翩然而至,將外衫及時裹上顧灼華的身子,隨後擡眼看向尹月霜。
“比試便是比試,如此下作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同爲女子,你何必爲難她既然你想戰,我便單手陪你。”
榮欽接過顧灼華手中的劍,收入鞘中之後又狠狠推出,正中尹月霜胸口。這一下力度不小,尹月霜一連退了好幾步,而榮欽則是抱着顧灼華直接回了杏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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