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到底,誰也不會平白無故放血救人,迄今爲止,他的血是良藥這件事,還是個祕密。
“嫣兒,你睜眼看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小東西抓了老鼠想送給你。”
百里澈忍着笑意伸手將小白蛇拎起來,誰知這小東西竟是乖巧的很,也不掙扎,就安安靜靜的被百里澈放在桌上。
顧灼華終究還是對這小傢伙存着懼意,披了衣服就躲到榮欽身後。
“我今晚跟你睡,萬一我睡着了它又過來可怎麼辦”
想不到一條小蛇竟還有這樣的作用,難得溫香軟玉在懷,榮欽倒也不拒絕,伸手便將顧灼華攬進懷裏,端了碗餛飩便直接進了隔壁房間。
“把餛飩吃了,這兩日喫的住的實在是簡陋,委屈你了。待到回了侯府,再給你嚐嚐新菜式。我以前以爲你沒什麼害怕的,原來還是怕蛇。”
對於顧灼華,榮欽想來是毫不見外,伸手便去幫她摘掉髮間的銀釵,隨意用髮帶攏在身後,甚至還幫她脫下外衫掛在一邊。
顧灼華也是習慣了榮欽的照顧,輕吻了他的臉頰算作獎勵,隨後捧着餛飩碗喫起來。
“就是看見那樣滑溜溜,又細又長還沒有腿的東西,就......”
“我知道,你以前也怕,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從前在明夜公館的時候,榮欽就知道了顧灼華怕蛇這件事,想不到換了身子還是一樣。就在榮欽陷入回憶時,顧灼華卻也跟着陷入了沉思,她開始懷疑,他口中那個以前的自己是誰。
當然,這樣的想法從不會頻繁出現。
原定計劃是明日一早出發,誰知清晨便下起雨來,顧灼華則是白賺了一個時辰的回籠覺,待到雨停,一行人便又上了山,這一次倒是幸運不少,走在前面帶路的變成了百里澈,時不時爲衆人解說。
“這是雪狐的腳印,這是雪狐的糞便。”
“百里澈......如此穢物不必提起。”
榮欽終於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隨後拉着顧灼華遠遠的繞開了那一坨雪狐糞便。
上山的時辰晚了些,直到午後時分,衆人也還是並未發現雪狐的影子,榮欽將裝在食盒裏的小籠包遞給顧灼華,隨後看向百里澈。
“你確定雪狐在此處”
“八成把握,此處離溪流太遠,雪狐生存全靠雨水和泉水,我們守在此處便能見到前來飲水的雪狐。我在泉水邊放了動過手腳的肉乾,待它喫完便會暈倒。”
衆人蹲守了許久,實在是有些不耐煩,索性各自尋了舒服的姿勢倚靠。
顧灼華對於雪狐的事一竅不通,只管坐在一旁喫着包子,放輕動作也就是了。而榮欽也是做慣了椅子,什麼時候蹲過這麼久挪了塊青石坐下身,順便將顧灼華拉過來坐在他腿上,就在此刻,叢林深處也傳來些動靜。
躲在樹坑中的三人也是屏息凝神等待着雪狐喫肉乾,誰知那小傢伙似乎是不打算喫掉,而是叼起一塊撒腿就跑,見雪狐一溜煙便沒了蹤影,榮欽當即便抓起一顆漿果扔向百里澈。
“這就是你說的八成把握”
“失策......怕是這隻雪狐窩裏有小崽子,還有一塊肉,說不定會再回來,侯爺冷靜,先藏身,若是讓雪狐見到我們幾個,便再也不肯出來了。”
漿果被百里澈接在手裏,隨即回到顧灼華手中。
坐在一旁喫包子的顧灼華則是笑的合不攏嘴,能看見小侯爺和醫毒雙絕的靈素宮主吵架,也是人生一大樂趣。最重要的是,他們此刻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一人喫個包子冷靜一下,現在離天黑還有段時間,不着急。”
天色一會兒比一會兒更暗,眼看着便要入夜,就在這時,雪狐卻忽然帶着另一隻雪狐出現,兩隻小傢伙嬉鬧了一會兒,隨即看到了那另一塊肉,或許是因爲食物充足的原因,兩隻小傢伙根本不爲所動。
榮欽朝着躲在樹上的容庭做了個手勢,正準備強攻,卻只見那條小白蛇忽然出現,一口咬住了雪狐的腿,雪狐疼的嚎叫一聲隨即受了驚朝着兩個方向跑出去,而其中一種忽然倒地。
百里澈上前查看情況,隨即鬆了口氣。
“幸好銀錐的毒只是麻醉作用,否則咱們就白白蹲守了。雪狐這一睡大概是兩個時辰,我們得趕緊下山。”
白日裏下山倒是好說,現在天色已暗,實在是不好走。好在容庭和榮端早有準備,點燃了火把在前面帶路,這才得以下山。
深夜歸來的幾人倒是把客棧掌櫃嚇了一跳,好在榮端塞了些銀子過去才免去一些麻煩。
百里澈抱着雪狐放在牀邊軟墊上,見它呼吸均勻才放心,擔心小傢伙提前醒來跑路,便只好留在房間裏守着。而顧灼華和榮欽住在一個房間,省去一筆銀子不說,關係都近了不少。此刻,她對盤在榮欽劍鞘上的銀錐也有所改觀。
“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這個小東西幫了忙。榮欽,你可得獎勵它好喫的纔行。”
“應該獎勵的是你,若不是爲了救你,也不會將這銀錐帶回來了。至於獎勵是什麼,回侯府再告訴你。”
榮欽神祕一笑,伸手颳了顧灼華的鼻子。顧灼華則是打了個哈欠賴進在榮欽懷裏揉眼睛,這個動作倒是讓榮欽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忍不住隨口一問。
“灼華,年幼時,你也會和你師兄這樣麼”
“會呀,就連小時候學走路都是師兄扶着我的,不過長大後他就不許了。”
說完,顧灼華便被榮欽扶正了肩膀,一臉認真的正視着她。
“日後不許,聽到沒有”
“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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