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莊內原本也僱傭了不少繡娘和小工,受傷的事也是常有,包紮的裝備倒是齊全,在這專門用來擺放布匹的地下倉庫,虞淮只得點了蠟燭照亮他和他跟前的方寸之地,挽起他的衣袖小心的擦拭血跡敷上藥粉。
待到處理過傷口,虞淮才覺得自己的行爲實在有些魯莽,畢竟這布莊榮欽也是知道的,早晚都會找來,在這裏不過是暫避一時而已。
“裴公子,我是不是幫了倒忙他們見到過你我牽手,一定會想到這裏的,況且現在到處都是你的通緝令,你該怎麼辦”
裴蘆舟計劃向來周密,又怎麼會想不到這樣的情況呢,見虞淮心急模樣,便只是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身正不怕影子斜,被抓住我也說不出什麼來。我有一位朋友是藥鋪的老闆,你今日便讓人過去讓他在門口掛上一對兒紅燈籠,這是我和西江聯絡的暗號,只要他看到便知道該怎麼做。”
或許是因爲愛意,讓虞淮根本沒有去細想裴蘆舟究竟打算做什麼,只是將他安頓好後讓下人去藥房傳話,與此同時顧灼華和榮欽便已跟着虞淮的腳步到了虞府,就在顧灼華伸手攔下虞淮的時候,卻看到虞淮手裏確實只拿着幾個油紙包。
“這不對啊,小淮你剛纔去做什麼了有沒有看見裴蘆舟”
“裴公子我怎會碰見他,不過是因爲母親病着我才和小桂一道去買藥。”
和人周旋這回事虞淮也算是手到擒來,只不過之前是和那些商人,現在面對的卻是朋友。自家弟弟都會那樣對她,朋友又算得了什麼呢。她只知道,裴蘆舟纔是那個幫助她的人。
榮欽和顧灼華對她瞭解原本就不多,加之虞淮並未阻攔,兩人轉過一圈之後並未發現端倪,倒是沒有什麼理由多留,而榮欽始終覺得,裴蘆舟不會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掩護方式,隨即淡淡開口叮囑。
“虞姑娘,裴蘆舟狼子野心,此刻已經是懸賞通緝之人,你若是見到他,請務必讓人來侯府知會一聲。”
一路拉着顧灼華回到府上,榮欽這才坐下身爲她卸去臉上的僞裝,而顧灼華卻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始終垂着眼擺弄衣袖,似是自責。
見榮欽也是一直沉默,顧灼華才耐不住性子主動去扯了榮欽的衣袖,聲音低微的解釋着當時的情況。
“要是我當時不膽小就好了那傢伙不過就是動作快了點,都怪我看見竹枝倒下一時害怕忘了反抗,不然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是因爲這個,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微抿的脣角頓時揚起一個弧度,手指在顧灼華鼻樑輕輕颳了一下,隨即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在上面輕輕留下一吻。原本帶着涼意的薄脣,留下的溫度卻是火熱。
“你要是怎麼說,那是不是還得怪我把你和竹枝支走我想過了,還是因爲那信上的詩我們沒有破解,所以才被裴蘆舟撞了個正着。況且他和他的暗衛都已經受傷了,就算跑也跑不了多遠,加上王城內遍佈的巡邏崗哨,逃不掉的。”
“公子,紅燈籠掛起來了,是一對兒。”
正在攆着藥的百里澈動作微微一頓,隨即低聲吩咐。
“去準備毒瘴吧,要濃一些,留着條命。聽殿下說是一對兒姐弟,到時候我們可得盯着些,別搞錯了。”
看着川柏離開的背影,百里澈只是從一旁的竹筐裏抓了一把什麼藥材重新放進石臼裏,回想着昔日在昆吾的時候,也曾和不少小弟子說笑往來,回想起來不過是轉瞬之間,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這樣也好,總好過被人誤會詆譭。
想到當時顧灼華的模樣,百里澈便更加用力的錘着石臼裏的藥材,似是發泄這什麼情緒。
另一邊,侯府之內。
“侯爺,虞家布莊搜過了,沒有發現裴蘆舟的蹤跡,但是有血跡一直延伸,在血跡消失的路口詢問時,有人透露說是一個穿着黑斗篷的人搶了匹馬,往山裏跑了。守門的士兵沒攔住,受了輕傷。”
“看來咱們這位殿下的兵也不怎樣啊,榮端,拿侯府令牌召集禁軍守住城門,繼續搜查遼越之人,裴蘆舟不肯能是一個人來的,必定有同黨。”
榮端點了頭,隨即直接摸出令牌從窗戶躥了出去,他在侯府也呆了好一陣子,再不出去執行任務,就快變成個管家婆了。
進山之後,可不好搜,只是榮欽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灼華,西城門出去一路上山,是不是靈素宮”
“對,相傳靈素宮在山頂,但其實就在山腰,會輕功的話走不了太久,小澈是吳遊的弟弟,那裴蘆舟我們得趕快追”
才卸去僞裝不久的兩人懶得再易容,直接披了衣服一路追出去,誰知到了記憶中靈素宮外長階的位置,卻發現眼前根本都是濃霧,讓人根本看不清太遠的位置。
這裏原本就有天然溫泉,有些霧氣倒是並不奇怪,只是這一路追來都沒看見人影,難不成是已經進去了
“榮欽你看那地上是不是血還以爲要來個千里追兇,結果是放虎歸山,我們算是”
顧灼華伸手捂住胸口的同時,榮欽也覺得一陣胸悶,腿腳也跟着發麻。不對,這應該是顧灼華的感受
“灼華,屏住呼吸快回來這霧氣不對勁兒”
隱約可見巴掌大小的一塊深色痕跡,只是看不大清楚,顧灼華伸手扇着風撥開霧氣想上前一探究竟,不出幾秒便直接癱軟着身子倒在地上。
百里澈這醫毒雙絕的名號自然不是白叫的,毒氣隨着呼吸進入體內,兩人趕路辛苦呼吸急促,毒發更快。
即便是並未進入濃霧中的榮欽都有些恍惚,握緊了手中的劍支着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強行調動真氣打算硬闖,誰知卻是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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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輕輕愛王妃帶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