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掏出手機一看。
是一封帶附件的簡訊。
簡訊上只有兩個字。
[蘇格蘭:附件。]
貝爾摩德:“……”
這是什麼廢話文學。:)
貝爾摩德點開附件。
“?”一分鐘後,貝爾摩德面色詭異地盯着手機。
屏幕上顯示着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少女頂着臉頰兩團酡紅,圍着繡有薰花圖案的白色連衫圍裙。
她纏滿繃帶的左手正握着一柄閃着寒光的手術刀,面前是一條靜靜躺在砧板上死不瞑目的魚。
昏暗的光線。
高舉手術刀的“護士”。
目光呆滯的死魚。
乍一看,說是一起水生脊椎動物謀殺案也毫無違和感。
可問題是,這是一張做飯照。
想到這,貝爾摩德陷入迷之沉默。
貝爾摩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可惜表情可以被控制,內心想法卻不能。
蘇格蘭幾個意思?
他在想什麼?他爲什麼會給自己發這種圖?還是這只是一時興起?
但爲什麼好好一張做飯照能被他拍成一個變態殺魚魔的行兇現場?到底是蘇格蘭拍照水平太差,還是這張照片其實暗藏玄機,有她沒注意到的線索?
以及,這魚真的能喫嗎?
……
一時間,貝爾摩德的內心被這些問題刷屏了。
她反覆看了照片很久。
作爲組織裏爲數不多知曉甘露力嬌酒做飯水平的人,貝爾摩德覺得,像蘇格蘭這樣實力不俗的狙-擊-手,應該不至於眼瘸到看到“護士”拿着把醫用手術刀去給魚去鱗還有心情擱那拍照。
大概是因爲照片所表達的信息太過模糊且毫無溫馨和曖昧可言,所以貝爾摩德下意識排除了蘇格蘭故意炫耀“護士”給他做飯的這個選項。
對方看起來不像是這麼幼稚的人。
雖然第一眼她還以爲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蘇格蘭突然打開了什麼奇怪的攀比之心開關,差點就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但現在想來果然還是錯覺。
想到這,目光掃過那條到目前爲止還算像模像樣的魚,貝爾摩德的表情一時變得有些微妙。
應該不會有人喜歡甘露力嬌酒做的飯吧?女人忍不住想。畢竟那可是連琴酒嚐了都沉默的“東西”……
就在貝爾摩德準備旁敲側擊詢問蘇格蘭照片的事情時,又一封簡訊傳來。
[蘇格蘭:護士”撿了一個不該撿的東西。]
貝爾摩德:?
附件,依舊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黑色半長髮男孩正對鏡頭笑容乖戾。
貝爾摩德:“……”
。
貝爾摩德不知道給“護士”拍照的並非蘇格蘭而是照片裏的男孩。
畢竟受絕望影響,“萩原研二”的審美逐漸畸形,因此拍出的照片畫風頗有伊藤潤二的趕腳也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王馬小吉並不覺得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
趁着蘇格蘭陷入思考,他悄咪-咪順走對方手機將照片發給貝爾摩德。
畢竟做這件事的是王馬小吉。
發現自己手機被“護士”拿走拍照,蘇格蘭並沒有說些什麼,順手補了封簡訊以試探貝爾摩德的態度。
緊接着,他問“護士”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進廚房…嗯,燉魚?
“因爲……”罪木蜜柑弱弱道。“因爲病人需要滋補呀。”
蘇格蘭:“……”雖然但是,你口中的病人恐怕能一拳打十個你。
“萩原研二”:“……”實不相瞞,他更喜歡三文魚刺身和清酒。
一大一小心照不宣同時做出否定。
“萩原研二”插着兜轉身離開。
他不是很想跟這個鬍子拉碴莫名讓他不爽和戒備的男人共處一室。
見“萩原研二”走掉了,蘇格蘭果斷跳過這個話題。
“爲什麼不用菜刀?手術刀不是用來處理食材的。”蘇格蘭問
提起這個少女似乎有些難過,蘇格蘭聽到她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嗚嗚嗚嗚——!因、因爲想要證明……”
“證明什麼?”蘇格蘭耐心問道。
說完他突然想起“護士”剛剛用他手機偷偷給貝爾摩德發了做飯的照片。
難不成是想向貝爾摩德證明什麼?
蘇格蘭漸漸感到有點不對勁。
然後他就聽到少女傷心道:“因、因爲想要向琴酒大人證明我的廚藝……嗚嗚嗚,他禁止我靠近廚房,就連組織共用的廚房也不可以……”
說到這裏,她的臉有點紅。
“所、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綠川君你的手機證明……證明還是有人能夠喫下我做的飯的!”
莫名當了證人的蘇格蘭:“……”
所以是爲了騙貝爾摩德相信自己喜歡“護士”做的活力清燉魚?
工具人竟是我自己jpg
蘇格蘭識趣地沒問琴酒爲什麼會禁止“護士”靠近廚房——畢竟從她堅持用手術刀刮魚鱗開始,他想他就已經猜到答案了。
他想,但如果只是弄錯刀具的話應該不至於會讓那個男人說出禁止靠近廚房那種話的。
罪木蜜柑對手指。
少女(期期艾艾):“那……要是我的廚藝也很糟糕呢?”
蘇格蘭問:“……你是嗎?”
罪木蜜柑(很是愧疚):“是。”
蘇格蘭:“……”
“但是明明琴酒大人當時喫完後什麼都沒說,只是踉踉蹌蹌、左搖右晃離開了。”在蘇格蘭視角,“護士”現在蔫蔫的,反駁的語氣自然也弱氣了很多。
蘇格蘭:“……”
蘇格蘭理智地沒有繼續詢問琴酒爲什麼會是踉踉蹌蹌、左搖右晃離開的,直覺告訴他前方是ooc的高能大門。
他心情複雜地結束掉了這個話題。
想到自己最一開始還升起對“護士”被禁止進入廚房的同情,他立刻選擇性地忘記了那句“過分”的斥責。
但另一方面,不可否認“護士”的話再次加劇了他內心的擔憂。
聽着“護士”對琴酒的親近,他感覺有點心塞。
蘇格蘭沉默了片刻,開口:“我來做吧,想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