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寶寶一把抓住了葉棲遲的手指。
力道很輕,但能夠感覺到寶寶對她的不捨。
官兵抱進懷抱裏後,寶寶就哭鬧個不停。
之前葉棲遲也把寶寶給過蕭謹行,蕭謹行還抱着寶寶走過很長的距離,也沒見寶寶不捨,這次卻突然大哭大鬧。是知道,這次是會分離很久嗎?!
葉棲遲心口有些難受。
卻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官兵把寶寶抱走了。
畢竟,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隨便,心慈手軟。
葉棲遲把寶寶給了官兵之後,回到寺廟。
寺廟中,就只有蕭謹行在。
小伍想來也離開了。
她坐在地板上,有些疲倦的靠在牆壁上,說道,“剛剛把孩子給官兵的時候,順便說了明天我們跟着運送屍體的推車一起進去的事情,他同意給我們做掩護。”
“嗯。”蕭謹行應了一聲。
“蕭謹行,你想過沒?”葉棲遲看向也一樣靠在牆壁上休息的蕭謹行。
“什麼?”蕭謹行冷漠道。
“這一路上我們被追殺,卻沒有任何人來救我們。除了在渝州城等我們的小伍和袁文康。”葉棲遲直言。
“你想說什麼?”
“渝州城是一個危險的地方。皇上爲了讓楚王不冒險,所以讓你來了這裏。而太后明知道有威脅卻想方設法讓你來這裏。”葉棲遲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而這一路,皇太后沒有派任何人來暗中救你……”
“皇祖母和我的感情,不需要你來離間。”蕭謹行直接打斷葉棲遲的話,“她有她的考慮。”
“她的考慮,從來沒有顧及過你的性命。”葉棲遲一針見血。
“我不需要被顧及性命。”蕭謹行冷聲道。
他只需要權利。
只需要得到相應的權利後,做他可以做的事情。
比如。
報仇!
“當我什麼都沒說。”反正,裝睡的人,永遠都叫不醒。
葉棲遲選了一個能夠躺下的地方,倒下去睡覺。
“睡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葉棲遲側過身體就睡了過去。
蕭謹行轉眸看了一眼葉棲遲。
這女人知道的,出乎意料的多。
……
第二天深夜十分。
葉棲遲和蕭謹行提前去了亂葬崗準備。
等到子時,纔看到2個人推着2輛推車,遠遠的走了過來。
“哎,今天又死了12個人。”一個運屍官說道,“這樣下去,渝州城怕都要死光光了。”
“就是。都不知道這城門什麼時候打開,朝廷的人什麼時候能夠來救援。”另外一個運屍官說道,“再不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裏面。現在糧食都快喫完了。”
“聽說現在就是在等朝廷的救濟,應該快了。”
2個人邊說邊把屍體往亂葬崗裏面倒下去,動作熟練。
倒下去之後,就開始拿起鏟子進行土埋。
“我死的好冤枉……”空曠而黑暗的亂葬崗,突然響起了一道淒涼的女性嗓音。
蕭謹行轉頭看了一眼葉棲遲。
2個本來幹着活的男人,儼然就被聲音驚嚇到。
2個人全部都停止了動作,緊張的看着彼此,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我不想死,救我,救我……”又傳來一道,淒涼的聲音。
在如是陰冷的地方,攝人心魄。
“鬼,鬼啊!”一個男人嚇到連忙說了出來,“有鬼啊,這裏有鬼……”
說着,放下了手上的鏟子,撒腿就跑了。
“等等等。”另外一個男人因爲突然一個人逃跑,也嚇得連忙撒腿就跑。
葉棲遲和蕭謹行隱藏的土堆裏面出來。
看着兩個男人頭都不回的,一會兒跑得消失不見了。
他們連忙走向了旁邊的運屍推車,看了一眼幾乎被埋葬了的屍體,一個人推着一個推車,就往城門走去。
一個官兵是陪他們一起來的,在遠處幫他們放哨。
此刻看到他們出現,連忙說道,“兩個運屍官現在已經下山走了,我去前面看着,如果他們回頭了,我給你們發信號,你們慢慢跟着下山。”
“好。”
官兵說完,就連忙先下了山。
葉棲遲和蕭謹行動作稍慢的,跟着下了山。
想來那兩個運屍官真的被嚇得不淺,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信號傳過來。
葉棲遲和蕭謹行很順利的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稍微的官兵上下看了一眼葉棲遲和蕭謹行,黑乎乎的看得也不太清楚,一個官兵問道,“今兒個怎麼快?!”
“亂葬崗死的人多,鬧鬼,所以動作快了些。”葉棲遲壓低的聲音,用粗燥的渝州口音回答。
“你們還怕鬧鬼?!”官兵似乎是諷刺的笑了,“趕緊進去吧!”
“謝官爺。”
兩個人推着推車走了進去。
終於,進了渝州城的城門。
城門內,兩個人推着運屍車,往裏面空蕩的街道上走去。
城內,零星有些燭光根本沒辦法照亮這座城市,原本豪華的渝州城,無比蕭條。
兩個人走了一段距離。
“王爺。”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葉棲遲差點沒有嚇死。
這人嚇人,真的要命的。
蕭謹行顯然也被小伍的這一聲叫,嚇得不輕。
他轉頭狠狠的看相小伍。
小伍有些委屈。
其實從王爺和王妃進城開始,他就一直跟隨了。
跟到確定周圍沒有其他耳目,才上前開口叫他們。
沒想到卻被他們這般嫌棄。
“龐南的居住怎麼走?”蕭謹行穩了穩情緒,問道。
“這邊。”小伍指了指街道的方向,又說道,“不過想要見到龐南不容易,他家守衛很多,硬闖肯定會引起很大的動靜,然而從我昨天一天打聽的情況來看,龐南不會隨便見任何人,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到龐南府邸門口去求情龐南救命,都被龐南家裏的守衛給趕了出去。”
說完,小伍又補充了一句,“這龐大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