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行的一番話,確實讓葉棲遲有些喫驚。
她眼眸微動,眼神看向了蕭謹行。
也在審視,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讓她不要顧他選擇自保。
蕭謹行自然也注意到了葉棲遲的視線,那一刻根本沒有回頭看葉棲遲一秒,顯得異常的冷漠,他再次說道,“你要走,便走!”
一幅。
隨便她的樣子。
表現出來的就是,她對他根本不重要,你愛怎麼選擇,怎麼選擇。
葉棲遲也沒說話。
斷崖子笑了。
笑得猖狂。
他說道,“一直聽聞宸王是鍾情於白墨婉的,沒想到,還是個多情的種子,對宸王妃也不錯!還知道在生死關頭,救宸王妃一命。”
蕭謹行冷淡,他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本王只是從來沒有殺人的嗜好,和你僱主不同。所以葉棲遲的生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她要死便死,要活便活。”
聽着蕭謹行這番話,斷崖子笑得更加瘋狂。
他轉頭看向葉棲遲,“宸王這般不把你放在眼裏,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如果你不蠢,你應該很清楚,宸王心悅的人到底是誰?!沒必要爲了一個心裏根本沒有你的人,一起陪葬。”
“你僱主,是真的不想殺我嗎?”葉棲遲確定。
對於蕭謹行那些冷言冷語。
她也習慣了。
而且這一刻她反而覺得,蕭謹行的冷漠,只是不想拖累了他。
表現出來對她的不屑一顧,只是不想她爲了他一起死。
當然,生死關頭。
她也沒有那麼多感情波動。
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活命。
不只是她活命。
還有這裏的所有人活命。
“他要是想要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斷崖子反問。
“會不會這只是他的一個計謀,待我真的隨你回去時,他用來的方式來折磨報復我!”葉棲遲其實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她肯定。
香沁一定能夠在某個瞬間,反擊。
“我的僱主只是和宸王有仇,和你,毫無瓜葛,他爲何要來報復你?”斷崖子勸着。
葉棲遲微皺了皺眉頭。
她突然覺得,蕭謹慎好像是真心的。
斷崖子這種人,斷然不可能爲了誰而說這麼多好話。
如若不是蕭謹慎的態度,他也不可能和她廢話這麼多。
葉棲遲思索了半響。
她突然又問道,“不殺我,會殺我懷裏的孩子嗎?”
斷崖子看了一眼葉棲遲懷裏的孩子。
心裏也明白,葉棲遲問出這句話,基本上拉攏她就成功了一大半。
楚王交代。
儘可能保葉棲遲,除非必須,不能殺了葉棲遲。
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耐心的勸說。
他說道,“只要不是宸王的孩子,我便沒必要殺她。”
“不是。”葉棲遲說,“是我在渝州城的路上,撿的一個嬰兒。”
“既然如此,在下便可不殺。”
“那好。”葉棲遲不再猶豫,“我願意離開蕭謹行。”
似乎,沒什麼留戀。
蕭謹行冷峻的臉上,還是有了一絲的情緒波動。
倒是沒有想到,葉棲遲可以這麼灑脫。
對他,這麼灑脫。
他剛剛說的話,自然也是爲了讓葉棲遲活着,如果她可以活着,他也沒必要讓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但葉棲你真的這麼舍他而去的時,還是有些不悅。
“你就這麼,背叛了宸王?”斷崖子其實不是在懷疑。
人在生死麪前,選擇活着,再正常不過。
此刻這麼說,也是故意想要諷刺一番蕭謹行。
這次刺殺蕭謹行,十絕門死了一半以上的殺手,損失可謂空前絕後,也讓他對蕭謹行生惡痛絕!
“你都說了,宸王心悅的人是白姑娘,我又爲何要去,白白的犧牲了自己。”葉棲遲說的毫無感情,“這些年,我拿命救過蕭謹行無數次,他沒有一絲感激,心裏終究只有白墨婉一人。甚至於,到達渝州,幫他治療渝州瘟疫,得到渝州城百姓的擁戴,爲他立下如此功勞,然而……”
葉棲遲越說越激動。
似乎就是,情緒壓抑到極致,此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她說,“然而,蕭謹行告訴我說,宸王妃的位置,唯一隻能是白墨婉的。”
蕭謹行喉結波動。
當時說這件事情的時候。
葉棲遲的雲淡風輕讓他以爲,她其實是接受的。
就算也知道她心裏難受,但她對他的感情,讓她不會恨了他。
此刻葉棲遲真的說出來。
他才知道,原來她的怨恨這麼深。
心裏說不出來的情緒。
蕭謹行依舊沉默不語。
斷崖子聽葉棲遲這麼一說,大笑了一聲,“這種男人,確實沒必要,託付終身。”
“是。”葉棲遲點頭。
“過來吧。”斷崖子說道,“只要你聽話,以後,你依舊會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好。”
葉棲遲抱着孩子,在起身離開那一刻,還是轉頭看向了蕭謹行。
蕭謹行臉色冷漠。
對她,依舊不會有任何感情。
不管是她做出什麼選擇。
都不會有情感上的變化。
她說道,“蕭謹行,夫妻一年有餘,我對你我問心無愧。現在我選擇離開,也問心無愧。”
“好。”蕭謹行應了一聲。
葉棲遲對他,確實不需要有愧。
反而是他,理所當然的利用葉棲遲的對他的感情,接受她給的他所有付出。
最後這一刻。
她要能活着,就活着。
他不勉強。
也勉強不了。
葉棲遲深深的看了一眼蕭謹行,轉身走了。
從他面前,走向了斷崖子那邊。
所有人都這麼看着她的舉動。
斷崖子很是得意。
雖然殺宸王花了些功夫也損失慘重,但至少,最後還是完成了任務。
那些損失,慢慢也能重新補上,時間問題。
斷崖子眼眸陡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