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根不記得她到底都做了什麼了?!
從酒樓回來上了馬車之後,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真的醒過來。
“什麼都不記得了?”安吉揚眉。
“我喝醉了。”
“還真是一個很好的藉口。”安吉笑了一下。
“……”她真不記得了。
“算了,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些趕路。”安吉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安吉離開的背影。
總覺得他來過,又好像沒來過!
翌日。
安呦呦和安吉一個馬車,出發回大泫。
看着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從鳳凰城離開,心裏終究還是會有些觸動。
以後怕是,再也不回來了。
她就這麼一直沉默着,看着幃裳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在眼前漸漸消逝……
安吉也一路沉默。
沉默的看着阿離,一直看着她。
北淵國到大泫國,終究是隔了千山萬水。
按照他們的行程進度,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日纔到了大泫國。
一路上,哪怕安呦呦和安吉在一輛馬車上,兩個人卻似乎也沒怎麼交流。
安呦呦真不知道那日酒醉她對安吉都做過什麼,但她總覺得,那日之後,安吉就好像對她,保持了距離。
安呦呦也不願意去深想太多。
不管安吉對她是什麼態度,終歸而言,他們馬上就會分道揚鑣。
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更好。
終於到達了潯城。
安呦呦終究還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終於,回來了。
事實上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思念這裏,可真的會來這一刻,看到到處熟悉的景色,還真的有一種,衣錦還鄉的滿足感。
她掀開幃裳心情甚好的看着街道上的熱鬧非凡。
安吉當然也知道到了她的高興。
毫不掩飾地高興。
她果然是,更想回到她的國家。
一路抵達了皇宮。
離開時便讓人快馬加鞭的提前給大泫帶了消息,所以此刻皇宮大門口,已有好些人在門口處迎接他們。
爲首的是蕭鹿鳴。
作爲大泫國的皇帝親自出宮門迎接,也可想蕭鹿鳴和安吉之間的感情深厚。
馬車停下。
安呦呦和安吉在侍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安吉走在前面,安呦呦跟在他身後,還有其他北淵國的無數侍衛,緊隨其後。
安吉走到蕭鹿鳴的面前。
他恭敬,“參見皇上。”
說着便要起身下跪。
北淵國其他人見皇上下跪,都跪了下來。
蕭鹿鳴一把攙扶着安吉,阻止他行禮,“你現在身份可不再是我的陪侍。這樣的禮節,我可承受不起了!”
“對我而言,你便永遠都是我的皇上,北淵國願成爲大泫國的附屬國。”安吉說得堅決。
他對大泫的感情,或許比北淵國更深。
沒有大泫,他沒有現在的一切。
蕭鹿鳴笑了笑,“但我在心目中,安吉永遠都是我的兄弟!”
“所以兄弟之間,更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起來吧。”
男人之間便也沒有那般矯情。
安吉起了身。
其他人也跟着安吉,站了起來。
“走了一路,先回宮休息。”蕭鹿鳴很自若地招呼着。
對安吉,和以前一樣,只當兄弟。
安吉點頭,跟着蕭鹿鳴一起,走進皇宮。
蕭鹿鳴轉身那一刻,眼眸很明顯地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連忙低下了頭。
她也瞞不過她哥的火眼金睛。
此刻哪怕還是男人模樣,她哥肯定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
雙胞胎有時候真不好。
什麼都一目瞭然。
安呦呦跟着大部隊一起進了皇宮。
蕭鹿鳴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安吉下榻的地方,安吉被擁簇着進了寢宮,安呦呦也已經偷溜離開了。
她迅速地往自己的宮殿而去。
還未走進寢宮大門。
“站住!”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道嚴厲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撇嘴。
她回頭看着蕭鹿鳴,看着他緊鎖着眉頭,一臉嚴肅。
從小到大她哥就是一本一眼,她小時候真的誰都不怕,就怕她哥,對她又兇,管教又嚴。
這才偷溜着出宮去了北淵國幫安吉,她哥肯定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還知道回來了?!”蕭鹿鳴冷眸。
“我這不也好好的嗎?沒有少胳膊少腿。”安呦呦撒嬌。
頂着張男人臉撒嬌是有點那啥,但終歸而言,不撒嬌也不行。
“你還敢少胳膊少腿?!”
“不敢不敢。”安呦呦搖頭,“總之我好好地,一點都沒受傷,你看我是不是還長胖了?”
說着,安呦呦過去拉着鹿鳴的手,讓她捏捏她臉上的肉肉。
蕭鹿鳴一臉嫌棄,“把你的人皮面具給我取下來。”
“我馬上就去。”安呦呦無比聽話。
“安呦呦!”蕭鹿鳴叫着她。
“是。”
“以後你再這般不聽話瞞着我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回來我打斷你的腿!”蕭鹿鳴威脅。
“不敢了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安呦呦討好。
“趕緊去把自己弄回來。”蕭鹿鳴又是一臉嫌棄的看着安呦呦此刻的妝容。
“是。”
安呦呦轉身就跑。
她哥的氣場真的太強了。
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宮殿,宮人看着她都嚇了一跳,安呦呦扯掉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才讓宮人們,冷靜下來。
不得不說,人皮面具在臉上四五個月,難受死了。
畢竟不太透氣。
現在扯下來,臉上都還因爲有些過敏而過於紅潤。
她用溫水洗了洗臉,又用她母后親手釀製的面霜擦拭了一番,然後才讓宮人伺候她沐了浴,最後換上了,她的公主服飾。
看着銅鏡中恢復原貌的自己,安呦呦心裏終究有些情緒波動。
這就意味着。
阿離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