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卷 菩薩 第十七章 金鑾高瓦人間煙火
    又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林葉知道此時再去醫館着實是有些晚了,可他又不捨得就這樣浪費了時間。

    他已經十四了,起步比別人晚了很多很多,所以更不敢虛度。

    昨夜裏他想到了東西似乎不少,卻如團絮雜亂無章,今天在武館又恰好察覺暗穴出現,有太多疑惑想去找辛先生求教。

    林葉又覺得此時去醫館打擾,確實顯得太沒有禮貌,左右爲難,便翻來覆去睡不着。

    終究躺不住了,索性起身,打算到院子裏活動活動,累了大概也就能睡下。

    他穿好了衣服,輕手輕腳走過外屋,看了一眼小子奈睡的正香,四仰八叉的躺着,被子也踹到一邊去了。

    幫她把被子蓋好,林葉到了院子裏後深吸一口清涼空氣,心胸中瞬間就舒服了不少。

    他邁步向前準備到院子裏再打兩趟新學的操拳,可才走出去,便覺得有些怪異。

    雪犬小寒就蹲在臺階上,這平時活蹦亂跳的狗兒,似乎如臨大敵,盯着院牆一處。

    林葉下意識的摸了摸腰畔,那把小石刀沒帶着,剛要回身去取,便見有一道黑影從院牆外飄了進來。

    狗兒叫了一聲,雖小,卻極勇,竄起來朝着那黑影就要撲。

    林葉彎腰一把將狗兒抱住扔回屋子裏,順勢把屋門也關好。

    他邁步走到院子裏站住的時候,從院牆外邊又有幾個黑影跳進來。

    除了第一個進來的那人悄無聲息之外,其他幾個落地雖輕,可依然有聲跡可循。

    “圖財?”

    林葉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先進來的那個黑衣人似乎懶得理會,指了指林葉,後邊幾個黑衣人隨即快步向前。

    夜色下,寒芒閃現,一把長刀從上往下劈落,兇狠之極。

    這一刀之力,能將林葉斜着劈成兩半。

    這是林葉第一次與持兵器的人交手,而且還不是比試,是生死之戰。

    他纔到武館沒幾日,白天的時候才練了邊軍操拳,除此之外便是他在婆婆身邊的時候自己瞎琢磨的功夫。

    可就是在這一刀落下的瞬間,林葉的腦海裏便至少有了三步應對之法。

    第一步,按照操拳閃避的身法,側身讓過長刀,第二步是操拳中的斜衝炮。

    側身讓刀的同時,右拳從下往上一拳衝擊那黑衣人的下巴。

    這兩步林葉腦海裏有了想法,身體已經做出動作,避開刀後一拳衝在那黑衣人下巴上。

    至於第三步,是林葉想到了對方會避開,他下蹲躲開黑衣人橫掃的刀後抱腿去摔。

    可這第二步已經夠了,黑衣人被一拳打中,別看林葉年紀不大,這右拳上的力度不輕。

    一拳將黑衣人打的雙腳離開地面後,林葉腦海裏已經自然而然的又有了下一步如何做的想法。

    於是右臂回來再曲肘向前,一肘頂在黑衣人心口位置,把人撞的往後摔落。

    “嗯?”

    爲首的那個黑衣人似乎是眉頭皺了皺。

    其他幾個黑衣人似乎是怕極了他,這一聲嗯,就讓那幾個人更加兇悍起來。

    幾個人圍上來亂刀剁下,林葉此時也已看出來,這些傢伙可不是圖財,就是殺他來的。

    他纔到雲州沒多久,除了高恭等人之外,他也沒和其他人結仇有怨,誰會來殺他?

    若高恭那些人有這般膽子,背後也有這般狠人,何至於等到今日才動手?

    幾個人落刀都極快,林葉在被圍攻之下不斷閃避,哪裏還有還手的機會,狼狽不堪下,還沒有被劈中已經極不容易。

    此時屋門吱呀響了一聲,小子奈一隻手抱着狗兒,一隻手拉開了屋門。

    她看到了院子里人影閃爍,也看到了那些刀光,還看到了她的哥哥正在刀光中左右閃躲。

    就在她要呼喊着往前衝的瞬間,一陣風吹過,這風很柔,吹的小子奈向後退卻沒有傷她分毫,這風又很有勁,竟是將小子奈吹的雙腳離地飄落到牀上。

    這風還很邪門,能發能收,收回的時候,還把屋門帶上了。

    “你看仔細,我可能教不了你多久。”

    聲音在林葉耳邊出現,而說話的人已經到了林葉身前。

    略顯發白的月色之下,那一身月麻色長衫的男子,臉上繃着一張白紗,看不見面目,人動作猶如踩雲而行,飄然若仙。

    “明穴是死的,固定不變。”

    長衫男子一指點在一個黑衣人胳膊上,林葉本以爲這一下那黑衣人的胳膊就會斷掉,或是洞穿血肉,可那一指卻渾然無力一樣,點在那,沒有任何事發生。

    然而就是半息之後,那黑衣人心口位置忽然爆開了,噗的一聲,血液往外噴涌,心口出現了個洞。

    “可所有明穴皆在經脈之上,所以便可看做穴-穴相連,只是遠近不同,有大路坦途也有小徑崎嶇。”

    長衫男子下一指點在另外一個黑衣人額頭,那人嚇得驚呼一聲,可腦袋上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噗!

    黑衣人的脖頸一側噴出血氣,皮開肉綻中,血如箭一樣激射而出。

    “你還是不夠熟知人體諸多穴位,知其位,不知其距。”

    “知位知距,也只是膚淺認識,還要知己之力,隨心所欲,力在經脈走,距由指力定,點不中要害,那就力至要害。”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又已經連續點死了兩個黑衣人,都是隨意點在敵人身上,並非要害之穴。

    可是力發之處,皆爲要害。

    下一息,這長衫男子已經面向那僅剩下的黑衣人,也是最早飄進來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沒有動,似乎是在衡量自己和這個長衫男子交手後的勝負概率。

    片刻後,黑衣人對長衫男子說道:“我想到你是誰了,所以知你不該出現在這,更不該出手。”

    長衫男子語氣平靜的說道:“我該不該去何處,你不夠資格管,但你以後若再打這少年主意,我滅你滿門,你剛纔的話裏似是猜出我身份,便更該知道,我這人做事,天下間也沒幾人管得。”

    黑衣人沉默許久,竟是俯身:“我沒有來過,也沒有見過你。”

    長衫男子指了指那幾句屍體:“帶走,莫染了這地方。”

    黑衣人邁步過去,將幾具屍體陸續扔出院外,他回頭看向長衫男子一眼後,縱身一躍飄了出去。

    長衫男子將白紗從臉上摘下,轉身看林葉,片刻後輕輕嘆了口氣:“他其實說的沒錯,我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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