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聽着嚴洗牛的醉話。
“小葉子,你們的日子多好啊......該珍惜,以後要是打仗,你可得躲遠點......”
林葉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那兩個怪人,卻發現那兩個人站在門口也在看着他似的。
瞎子的眼窩裏是個空洞,瘸子那張臉上的表情,比瞎子的眼窩還要空洞。
林葉走遠,那兩個人卻扶着門框依然站在那。
瘸子說:“那個小傢伙,眼神不大對勁。”
瞎子回答:“我知道。”
瘸子哼了一聲:“你是個瞎子,你知道個屁。”
瞎子道:“我是個瞎子,可我就是知道,他聽到劉校尉那三個字的時候,是不是握緊了拳頭?”
瘸子:“我沒看到,可我看到他低了頭,眼神裏的東西不願意外露。”
瞎子:“你沒看到我聽到了,他聽到了他攥緊拳頭時候的聲音,連關節都在響。”
瘸子側頭看向瞎子問:“你說,該來的是不是還是要來?”
瞎子沉默很久後回答:“當年我們能活下來是因爲心狠手辣,現在你還能嗎?”
瘸子也沉默了很久,然後點了點頭:“應該還能,再聞聞血腥氣,心就狠的起來。”
瞎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希望這個孩子和當年的事無關,我還挺喜歡他的。”
瘸子道:“我不喜歡,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歡,可是......也說不上討厭。”
兩個人直到林葉扶着嚴洗牛消失在街口,他們纔回到屋子裏。
瘸子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酒菜:“用我幫你嗎?”
瞎子搖頭:“你去辦你的事吧,你不是說你還心狠手辣的起來嗎?”
他抓了柺棍兒出門,走的很慢,但沒有一絲搖晃,五斤新酒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瞎子坐在那沉默着,良久之後手摸索出去,在桌子上握住了酒杯。
可酒杯已經空了。
啪的一聲,酒杯在他手裏被捏碎,鋒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掌心,血往下流。
瞎子擡起手放在鼻子前邊深深吸了口氣,那血腥味鑽進去,直達腦海。
瞎子像是吸了一口煙似的,表情有些迷醉,也有些貪婪。
那新鮮血液的氣味,讓他一下子就回到了過去,曾經這樣的血腥味每天都能聞到。
遠處大街上,嚴洗牛被林葉攙着走,人是那麼肥重,重量都壓在林葉肩膀上,所以林葉走的越來越喫力。
“小葉子。”
“師父。”
“你爲什麼要來我的武館呢?”
“想習武。”
“想習武做什麼?”
“出人頭地。”
林葉回答這些話的時候喘着粗氣,他就算體力遠超尋常的同齡人,可嚴洗牛實在是太重了。
“出人頭地啊......以你的資質,這城中諸多武館,還有不少宗門,你都可去得,爲何偏偏是我家裏?”
說到這,嚴洗牛像是踉蹌了一下,重量全都壓在林葉一側肩膀,林葉身子也跟着踉蹌了一下。
啪的一聲。
嚴洗牛一隻手掐住了林葉的脖子。
“你爲何要找老兵?”
他貼着林葉的耳朵問,那酒氣噴涌出來,還帶着些腥味,有點像血。
......
......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