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卷 菩薩 第二十九章 好名字
    好在是林葉出門之前,就和老陳還有小子奈交代過,說他練功到了關鍵時候,這兩天夜裏可能不回家。

    不做交代的話,林葉想着,小子奈可能會整晚整晚睡不着吧。

    他這樣不愛笑的人,現在腦海裏一想到小子奈的那張可愛的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會不自覺的脣角上揚,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

    他本來覺得,婆婆離世之後,他於這人間來說,便是個孤獨人。

    來雲州城的路上走了兩個月,實則本不用那麼久,走快些,有一個月又十天,怎麼也到了。

    他故意走的慢些,是想讓自己慢慢的重新適應孤獨,嗯......是重新適應。

    他十一歲才認識婆婆,享受了三年不孤獨的時光,離開南山村的時候他覺得那種感覺回來了。

    兩個月的時間讓他重新收拾起對孤獨的敬畏,畢竟那三年陪着婆婆的時候,是婆婆柔聲細語化作了金戈鐵馬,那孤獨的感覺只要敢來,婆婆就能把那孤獨拎起來打。

    孤獨會化身成佛,也會化身成魔,可婆婆哪怕是病重不能起,只要在林葉身邊,婆婆也能佛來擋佛,魔來屠魔。

    現在多了一個老陳,一個小子奈,這一老一少,便又成了林葉心中的金戈鐵馬。

    林葉的心境也就發生了變化,他不再因爲害怕孤獨而刻意保持孤獨。

    孤獨常在,可是啊,小子奈已經是那片海,面朝着她,春暖花開。

    此時的林葉躺在石牀上不能動,也依然渾身劇痛,好在是比起被敲打的時候已經差的多了。

    辛先生如以往那樣去開門營業,重新戴上了那張臉皮,又變成了個文雅的中年男人。

    所以林葉忍不住想,辛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個妖精?

    辛先生說他十四歲的時候,可都已經離家出走七次了,最後一次是到至今爲止,已經藏了四年。

    已知辛先生是天水崖司首神官的師弟,多半也應是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

    以他身份,爲何要離家出走?爲何要躲躲藏藏?畢竟亮出來掌教親傳弟子這身份,雲州城的城主都要親自出迎。

    辛先生才十八歲啊......

    林葉想到辛先生的實力,距離他足有半丈多遠,隨便揮了揮手,他的穴道就被制住。

    隔空之法,已經算超脫了尋常武者的範疇。

    按照林葉現在對武境的瞭解,已知道大玉王朝對武者實力的劃分。

    啓明境可視爲習武之人最低的標準,啓明境之上是爲顯距,再之上爲拔萃,這三個境界的武者,都不可能有隔空運力的實力。

    所以......

    林葉想到這的時候心裏有些驚訝,莫非辛先生在十八歲的年紀,已經到了武嶽境?

    大半生征戰,以戰場爲宗門,以殺戮爲修行,所向無敵,又被人稱之爲軍中第一高手的北野王拓跋烈,也纔是武嶽境。

    大玉王朝幅員萬里,人口億萬,如此龐大的中原帝國,武嶽境的強者其實也沒多少。

    而在武嶽境之上,被稱爲已超脫凡間的賦神境,傳聞整個天下只有九個人,其中四個在大玉。

    上陽宮掌教真人自然是其中翹楚,另外兩個,一個是予心觀觀主,一個是惜聲寺住持,另外一位據說在大內。

    也是因爲有這四位人間至強存在,大玉王朝那個糊塗蛋玉天子,還能安然無恙的活着。

    世人皆說咱們玉天子好戰又無能,又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就愛封侯封王。

    林葉躺在這石牀上,從辛先生的身份胡思亂想到了玉天子。

    然後就又想到了婆婆對他說的那些話,婆婆說啊,這世上的人都自覺聰明,沒人承認自己是傻子。

    可是身爲玉天子,身邊那麼多謀臣,他爲何要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傻的?

    沒錯,他是天子,他可以任性,可當今太后手裏攥着先帝留下的經廷杖呢。

    只要玉天子敢胡來,太后就能以經廷杖來處置,傳聞中啊,那經廷杖可有打死天子的至高權力。

    玉天子依然好好的,依然還在胡作非爲,太后爲何不管不問?

    天下讀書人太少,百姓們種田者多,心思也單純,哪有多少人會對朝廷的事深思熟慮,多是人云亦云。

    婆婆說,玉天子分封了那麼多諸侯與王,大玉居然沒有散沒有亂,其中緣故,只是因爲這分封背後的玉奉令。

    所有被玉天子分封之人,其子孫後代,不準經商,不準務農,有封爵的人,只能也只准拿朝廷俸祿。

    朝廷對這種事查的極嚴苛,若發現哪位王侯爺家裏經商了,務農了,立刻按大不敬之罪論處。

    這些王侯,說是有封地,可在封地之內並無開府建牙的權利,這封地就像是租來的。

    封地之內的稅收依然要上交朝廷,連糧食都不能私自截留,一旦有人截留錢糧,被查出來就按照謀逆罪論處。

    大不敬的罪是抄家,主犯斬首,餘者發配,而謀逆罪則是滿門抄斬,罪行再大一些還要誅三族,誅九族。

    所以玉天子看似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爲,可實際上,把這滿天下的王侯全都死死的攥住了。

    沒有朝廷發下去的俸祿和錢糧,又不准你經商務農,如何活下去?

    風光背後,盡是陰謀算計。

    北野王拓跋烈六次上書-請辭,真以爲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做王爺?

    若非他兵權在手,這雲州重地又離不開他,他可能早就被圈在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做個閒散的權貴了。

    腦子裏胡思亂想的多了,身上的疼痛也就被忽略了些,時間似乎也過的快了起來。

    他還不大敢停下來思考,因爲有些事,需要他一直想着別的什麼,才能忽略的更久些。

    大概到中午的時候,辛先生回房休息,一進門看到林葉躺在石牀上,不知道爲什麼就驚呼了一聲。

    “我湊?”

    林葉覺得這短短的兩個字裏,似乎藏着極爲複雜的含義。

    辛先生:“咳咳,感覺怎麼樣了?若感覺沒什麼大事,我現在可以把你鬆開了。”

    林葉:“你是不是忘了?”

    辛先生:“怎麼可能,這外力開竅的法子,百年來我是唯一一個能用的人,且我已籌備了那麼久,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所有過程,都在我籌謀計劃之內,絕對不會有什麼差錯......”

    林葉輕輕嘆了口氣:“你果然是忘了把我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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