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三卷 江湖 第八十九章 兩個
    聶無羈覺得林葉真是個可愛的傢伙,雷紅柳覺得林葉真是個可愛的傢伙,拓跋云溪亦然。

    可林葉自己從不這麼覺得。

    一個可愛的人,大概是不會在刀疤被殺之後,一人一夜奔襲於雲州城大街小巷,連殺數十人。

    這種事和可愛沒有一個銅錢的關係,況且林葉一直都覺得自己性格一點都不討喜。

    因爲他沒有完全聽菩薩的話,菩薩一直都不希望她最後教出來的是一個魔。

    這是雲州城的江湖中第一次有人這般直接硬剛飛魚堂,你殺我一人,我殺你百人。

    或許在一些人眼中,於花圈上貼一本百家姓,這是很幼稚的事。

    這若算是威脅的話,都帶着些孩子氣。

    如果這不是威脅呢?真的被殺過百人之後,這幼稚也就會變得可怕起來。

    天亮之前回到家裏林葉有幾分疲憊,可他這樣的年紀,他這樣的身體,短暫休息之後便能恢復過來。

    昨夜裏,沒有人來他這小院,因爲昨夜裏還沒有人敢相信,林葉會對飛魚堂做出如此正面的迴應。

    如果有也沒多大關係,小院外邊的墨綠錦衣,象徵着是什麼,江湖中人不會不知道。

    就算是一開始有人不知道,那以後也會知道,墨綠錦衣所在之處,在雲州,是江湖禁區。

    連莊君稽都沒有想到這裏會是這樣,所以林葉到家之後不久,莊君稽的馬車也停在了林葉家門外。

    他來的有些急,是因爲他太瞭解施紅燭,當初九個人爭奪飛魚堂總舵主之位,最終是她,還能是因爲什麼?

    但是看到小院外邊有墨綠錦衣走動後,莊君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那幾名錦衣也沒有阻攔車馬,大概是覺得完全沒必要。

    靈山奴扶着莊君稽走到門口,靈山奴輕輕的敲了敲林葉家門,然後往裏邊看了一眼說:“來人開門了,是個小屁孩兒。”

    嗯,他敲了敲門是禮貌,他能往門裏面看一眼,是因爲他比門還要高些,所以不能算他沒禮貌。

    林葉正在洗漱,來開門的是子奈。

    她站在門裏邊擡頭看,能看到靈山奴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和大腦門。

    她說:“你是大屁孩兒,你可真大。”

    靈山奴嘿嘿笑,低頭對莊君稽說道:“二當家,小屁孩兒說我是大屁孩兒,嘿嘿。”

    莊君稽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看不到,不是聽不見。”

    林葉擦了擦臉:“子奈,開門吧。”

    子奈又擡頭看,用兩根手指朝着靈山奴的眼睛比劃了一下。

    靈山奴:“這小屁孩兒還要插我眼睛。”

    莊君稽不說話,因爲他覺得這種幼稚的話自己但凡再接一個字,都顯得自己幾十年閱歷是白來了。

    子奈把院門打開,靈山奴就笑,伸手比劃了一下子奈的身高:“我蹲下你都夠不着我眼。”

    子奈:“呼......你贏了喔,我好氣。”

    說完轉身。

    靈山奴:“二當家,她說我贏了。”

    莊君稽想着,靈山奴應該會比自己快樂吧,因爲他都沒聽出來那小姑娘哄孩子一般的敷衍。

    林葉迎上來抱拳行禮:“莊先生,靈大哥。”

    靈山奴認真解釋:“我不姓靈,我姓靈山奴,我的名字叫靈山奴呼格楞提阿布都唯提速速也布該。”

    林葉想了想,伸手:“速速進門坐。”

    子奈好奇:“這名字爲什麼這麼長?”

    靈山奴有些驕傲的說:“這是我們家鄉那邊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雄偉的山。”

    子奈:“那......雄偉的山上有一棵特別粗特別粗的參天大樹用你的家鄉話怎麼說?”

    靈山奴:“大樹。”

    子奈轉身:“我去讀書了。”

    靈山奴問林葉:“她好像不大聰明?”

    林葉:“......”

    靈山奴想了想,覺得是因爲這樣:“你也不大聰明,所以她不聰明也正常。”

    說到這,靈山奴看到了小寒,眼神一亮:“阿斯伽!”

    子奈微微皺眉:“小寒。”

    靈山奴:“它是阿斯伽!”

    子奈:“它是小寒!”

    靈山奴道:“我是說,它是阿斯伽狗,意思是,它是由我們驕傲的楚克契人從阿斯伽雪原上帶回來的,養大也馴服的狗。”

    子奈:“它是驕傲的子奈從大街上帶回來的還沒養大也沒馴好的狗。”

    靈山奴有點急:“我的意思是,它來自遙遠北方的神聖的阿斯伽雪原。”

    子奈:“它來自出門右轉走一里路再左轉那條街上往前數第六個不神聖的柴堆。”

    靈山奴沉默。

    子奈把小寒抱起來:“你說的什麼阿斯伽雪原的狗,用你說的什麼楚克契話,怎麼說?”

    靈山奴:“阿斯伽威格力,阿斯伽是雪原,威格力是狗。”

    子奈:“這麼破的名字,幸好小寒是在我們這,不然叫起來都難聽,我們這邊的狗可是會汪汪叫的,你們那邊的狗叫起來......威格力,威格力,難聽。”

    靈山奴一邊搖頭一邊說:“我們那邊的狗也是,汪汪。”

    他一汪汪,小寒仰起脖子:“嗷嗚~”

    子奈可得意了:“看,它還會這個!”

    靈山奴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走回到莊君稽身邊蹲下來:“小孩子真可怕。”

    子奈覺得自己贏了,她也:“嗷~”

    於是,小寒嗷嗷的更歡了。

    林葉問莊君稽:“先生來,是因爲昨夜的事?”

    莊君稽往門外看了看,那幾名墨綠錦衣正巡邏走過。

    他又是自嘲的笑了笑:“若早知道有這樣的人在,我可以不來。”

    他抱了抱拳:“現在可以告辭了。”

    林葉:“先生是不是覺得,江湖事,這樣便不純粹了?”

    他是一個不願意和人多說話的人,但凡他話多起來,必然是他對這個人有了認可。

    很顯然,莊君稽就是。

    莊君稽沒回答,可沒回答大概就是默認了林葉話裏的意思。

    林葉道:“先生覺得,我這裏沒有郡主的人,然後被飛魚堂的人反擊過來,纔算江湖公平?”

    莊君稽還是沒有說話。

    他是江湖出身,純純粹粹的江湖出身,他對官府的人說不上有多厭惡,只能說最好是拒之千里。

    林葉道:“若沒有他們在門外,我如何能爲刀疤報仇,我如何能放心家裏然後專心與飛魚堂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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