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拙劣
    秩序樓。

    黑袍人站在五樓看着遠處,他面前的窗子只開了一條縫隙,這縫隙之外就是天。

    他不說話,站在他身後的幾個人也不說話。

    良久之後,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了進來。

    屋子裏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見有多少尊敬,甚至連招呼都沒打。

    布衣男人看向黑袍人:“世子讓我問問,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袍人回頭看向布衣男人:“那你先回去替我問問世子,上陽宮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布衣男人是謝夜闌身邊親信,姓脩名萬仞。

    修萬仞是歌陵城中的高手,多年前就已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十餘年前突然銷聲匿跡,誰又能想到他會委身於一個破落王府中。

    以業郡王的身份,請他這樣的高手在身邊倒也說的過去。

    可業郡王早就已經把家業敗的差不多了,哪裏能請得起?

    修萬仞在謝夜闌身邊,必然是有其他原因。

    聽黑袍人的反問,修萬仞微微皺眉。

    黑袍人走了幾步,到距離修萬仞不遠處:“世子是上陽宮的司座神官,與艾悠悠同級,爲何上陽宮會壞他的事?”

    修萬仞:“或許只是巧合。”

    黑袍人:“因爲這巧合,我們損失了數百人,都是苦練十年的高手,這個賬我該找誰算?”

    修萬仞:“上陽宮。”

    黑袍人:“那你來問我做什麼?”

    修萬仞:“因爲你們事情沒做好,沒做好,自然要問。”

    黑袍人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寒光。

    修萬仞卻一點都不在意。

    “雲州江湖我有所耳聞。”

    修萬仞語氣平靜的說道:“有人說天下太平的久了,連江湖都不見血腥,唯有云州這邊,纔是真江湖。”

    “可是數十年來,所謂的雲州江湖,也只出了一個雁北生讓人能高看兩眼。”

    他說:“若雁北生還活着,大概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沒這個資格。”

    黑袍人沒有舉動,可他身後的幾個人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尤其是江秋色。

    “世子不只是世子。”

    修萬仞道:“世子是萬貴妃的義子,只是沒有對外人提及過,也不到與人提及的時候,所以別再讓世子失望,才能拿想拿的一切。”

    他往前走了兩步,幾乎貼着黑袍人的臉,兩個人就這樣對視。

    “若你能想明白其中道理,你就該知道,爲世子做事,不能有任何差錯。”

    黑袍人沉默片刻,向後伸手示意江秋色他們不要動手。

    “世子是什麼意思?”

    他問。

    修萬仞道:“上陽宮的事,世子自然會過問,你們折損的人手,丟了的面子,你們自己找回來,世子不奢求你們能對付拓跋烈,但總不至於連一個林葉都對付不了。”

    黑袍人點了點頭:“好。”

    修萬仞轉身:“機會不多了。”

    黑袍人沒有說話。

    等修萬仞走了之後,黑袍人緩緩吐出一口氣:“萬貴妃的野心,竟然這麼大。”

    玉天子誰都不信,哪怕是親兄弟都不信,哪怕是國之功臣他也不信。

    這世上唯有一個萬貴妃得他寵信,萬貴妃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不然的話謝夜闌也來不得這雲州。

    一位貴妃,竟然敢私自收一位世子爲義子,這種事還能是什麼意思。

    玉天子膝下無子,但好處是他還不老,所以這事也是玉天子的心事。可是也不知那萬貴妃有什麼手段,迷的玉天子對其他妃嬪沒有任何興趣。

    而這萬貴妃如此受寵,偏偏是肚子不算爭氣,只生下了一位公主,今年纔剛剛七歲。

    也正因爲這一點,玉天子一心想立她爲後卻不得機會,只要她生下個皇子,皇后之位必然是她的,哪怕再有阻力,玉天子也不會再懼怕什麼。

    “我忽然間想透徹了。”

    黑袍人回頭看向江秋色等人說道:“謝夜闌三次求天子許他來雲州,可不是爲了當什麼封疆大吏。”

    “他想除掉拓跋烈,也不是爲了立功......”

    江秋色反應過來:“他想謀反?!”

    黑袍人搖了搖頭道:“不是謀反,是繼承,好大的志向,好大的野心。”

    這個事,憑謝夜闌自然做不成,就算他再出色,皇位繼承,排也排不到他身上。

    可只要有萬貴妃給他做主,他到了北疆之後,除掉拓跋烈,抓住北野軍兵權。

    到時候,那位玉天子若真的忽然間出了什麼意外,這機會不就來了?

    有萬貴妃在歌陵城爲他撐腰,謝夜闌再率領北野軍南下,大局必定。

    黑袍人沉默良久。

    “是我低估了他。”

    謝夜闌此時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甚至在契兵營裏被林葉阻擋了一道,這對謝夜闌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假意讓人覺得他在乎契兵營,他真正在乎的是北野軍。

    區區一支契兵營又怎麼可能讓他那麼重視,這支萬餘人的隊伍,走不到歌陵就會被打成齏粉。

    十萬北野軍在手,那就不一樣了,天下善戰之兵,無人能比北野。

    “東家。”

    江秋色忍不住問:“謝夜闌現在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若他?若他想圖北野軍,就不該表現的這麼拙劣。”

    黑袍人道:“是啊,我們都看到了他的拙劣。”

    作爲玉天子特派的欽差,來北疆雲州的目的是什麼,連傻子都能看出來。

    若他一來就表現的格外精明,且咄咄逼人,那麼拓跋烈就真的會任人宰割?

    “都是假象。”

    黑袍人道:“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他一定在佈置着什麼。”

    受了傷的駱神賦也明白過來,他有些惱火道:“他利用我們,只是用來彰顯他的拙劣。”

    黑袍人點了點頭:“他做的這些,都是給拓跋烈看的。”

    江秋色:“可就因爲這樣,我們數百兄弟慘死!”

    黑袍人:“上陽宮幾乎不問江湖事,那個叫陳微微的藍袍突然到了契兵營,這明顯是在給林葉通風報信。”

    江秋色:“謝夜闌故意將消息透露給天水崖?”

    駱神賦:“他用過了我們,現在要除掉我們,可他又不想損失自己的人手,所以利用拓跋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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