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裏太大了,他們人數再多,也只能分散開搜尋。
“我們爲什麼非要追那個傢伙?”
其中一個接引使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他大概是不理解,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爲何要在那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就因爲追這一個人,導致了另外一夥兒意外相遇,還大打出手,雙方損失都不算小。
這九個人中,爲首的那個人低聲說道:“有消息說,真的雪龍心被那傢伙帶出來了。”
“找到這個人,奪取雪龍心,玉天子就會無藥可醫。”
那首領一邊走一邊說話,同時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着。
山林裏的夜顯得格外黑,說實話,他們知道這樣找其實沒有什麼意義。
對手只有一個人,能夠靈活躲藏,哪怕就是躲在一棵高樹上不發出聲響,他們也沒那麼容易找到。
“隊正,我們這樣找,其實根本找不到的對吧?”
“畢竟我們是在冬泊,冬泊人信不過,我看還不如趕緊回去。”
“都閉嘴。”
那隊正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已經到了冬泊,事情辦不好就回去,你們一樣是死。”
衆人這纔不再說話。
林子裏不時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鳥叫,還是什麼蟲子的叫聲。
九個人,分成三個小組,呈品字形往前搜尋。
他們的三人組標配,其實是兩個刀手,一個人持離人輪。
那兩個刀手還負責用長索控制敵人,方便用離人輪的同伴摘下人頭。
在山林中穿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沒有任何發現。
於是九個人開始按照計劃往回折返,到約定的地方和大隊人馬匯合。
這半夜忙活下來,人人都辛苦,卻一無所獲。
在一片空地上,這些來自婁樊的人聚集起來,等着他們的首領歸來。
不久之後,幾個身穿錦衣的過來,只吩咐了一聲休息輪流當值,休整兩個時辰,然後就又走了。
這九個人同屬一隊,睡覺的時候也在一起,也是連續奔波真的累了,又只有兩個時辰可以休息,所以沒誰多說什麼,抓緊時間睡覺。
等到清晨,天微微亮,一陣陣哨聲響起,所有人都立刻睜開了眼睛。
三人一組,九人一隊,起來後各隊的隊正就開始清點人數,整隊準備繼續追蹤那個玉人。
可是醒過來的這個九人隊,發現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同伴。
隊正走到那兩個人面前:“你們的組率呢!”
那兩個是刀手,組率就是用離人輪的那個,他們兩個互相看了看,也是半臉驚恐半臉茫然。
“昨夜裏就在這睡的。”
其中一個刀手指了指他不遠處的地方,那裏還有睡過的痕跡,草被壓的貼了下去。
隊正走到那地方看了看,在草叢裏發現有個紙團,他伸手撿起來看了看,竟是一張他們婁樊的銀票。
銀票的另一邊,用血跡寫了幾個字......多謝保護,容我安睡一夜。
沒多久,這張寫了字的銀票就送到了他們首領面前。
他是婁樊鏡臺處的副座,赫連遊歌。
當年領兵南下與大玉交戰的大將軍之一,就是出自赫連家。
赫連遊歌把銀票接過來看過,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似乎這樣的挑釁,也不值得他氣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副座大人生氣與不生氣,開心與不開心,都是面無表情。
赫連遊歌問:“哪兩個人是同組?”
兩個接引使立刻上前,同時跪下來,連辯解都不敢。
“自盡吧。”
赫連遊歌只說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就走了,一羣人連忙跟了上去。
那兩名接引使對視一眼,然後默默的取出匕首,對準自己心口,雙手按着刀柄狠狠一壓。
兩具屍體被丟棄在這,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
又半個時辰之後,赫連遊歌他們到了昨夜裏搜查過的地方,在一棵樹後邊,發現了一具屍體。
就是那三人組中的組率,看屍體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死之前應該是連個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有沒有那個玉人的情報?”
赫連遊歌問。
手下人全都搖頭。
赫連遊歌道:“那就去要,鏡臺處的臉面,總不能全都丟在這。”
他說去要,自然是管那個把他們放進來的人去要。
他們可不是潛伏在冬泊的密諜,他們是受邀進入冬泊的,目標就是雪龍心。
赫連遊歌站在這棵樹旁邊,往四周看,最終視線停留在一根樹杈上。
他輕飄飄掠起來,落在樹杈上的時候,那只有小臂粗細的樹枝居然沒有往下彎垂。
樹枝上有被人踩過的痕跡,顯然那個玉人昨夜裏就藏身在這。
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一個同伴,還能換上接引使的衣服,蒙上紗巾,混進接引使隊伍裏。
竟是全程都沒有被察覺。
“昨夜到這裏的九人隊,誰是隊正。”
赫連遊歌落下來後問了一聲。
那個臉色煞白的隊正連忙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是卑職。”
赫連遊歌看了他一眼:“鏡臺處培養一個隊正也不容易,現在不殺你,你知道該什麼時候死。”
那隊正叩首:“卑職知道,若找到那個玉人,卑職第一個上去。”
赫連遊歌點了點頭:“若你是戰死,我回去後會給你家裏發放撫卹。”
四周的人都默不作聲,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些。
整個白天,他們又在這林子裏度過,找到了幾處有人來過的痕跡,可這些並沒有什麼用處。
“大人。”
一名旅率上前,俯身道:“這玉人是不是已經逃了。”
赫連遊歌擡起頭看了看天空。
“他不會逃,他在戲耍我們。”
赫連遊歌轉身:“回去休息,夜裏不用再搜了。”
隊伍再次回到了他們昨夜裏露營的地方,距離還有幾丈遠的時候,赫連遊歌把手擡了起來。
他身後的隊伍立刻散開,然後以三人組的方式,朝着營地圍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