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二百二十五章 知道還是不知道
    草束城,小缺莊園。

    名字初聽起來不覺得怎麼樣,可仔細想想,似乎又有些哲理。

    小缺,無大憾,小缺,近圓滿,這種境界其實很好。

    當然,這種很好是對那些已功成名就的人來說,對於尋常百姓勞苦大衆來說,什麼小缺不小缺,別扯淡。

    當然是要大圓滿,不是近圓滿,當然是要暴富,不是小富,當然是要一步登天,而不是半高便能俯瞰人間。

    司禮神官坐在荷池旁邊,看着荷池中的魚兒貌似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陳微微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後,座師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其實,你想出去的,對不對?”

    司禮神官忽然問了一句。

    陳微微俯身道:“弟子想出去,不是想去那風花雪月場所,只是想......”

    “不必想。”

    司禮神官語氣肅然的說道:“此來冬泊有多重要,你該明白。”

    陳微微道:“弟子明白,弟子不出去。”

    司禮神官語氣平和下來說道:“每一個神宮弟子都該謹記,自己不是尋常的習武之人。”

    他轉頭看向陳微微說道:“上陽弟子有使命,肩負中原安危,心懷黎民百姓。”

    “若是你來遊山玩水,我自不會管你,哪怕是我帶你來遊山玩水,我也允你出去,可這次不行。”

    “有人說這是不自由,可在我看來這是大自由,大自由以天下興亡爲己任,不是行於山海間,而是山海在心胸,凡夫俗子要的自由是小自由,小自由是隨心意。”

    陳微微道:“是弟子想法草率,行動魯莽。”

    司禮神官又緩和了一下。

    他指了指對面,示意陳微微坐下來。

    司禮神官道:“上陽宮有數百分座,這些不說,只說歌陵上陽宮中,有多少人要來這一趟卻求之不得。”

    陳微微臉一紅,心中確實有些愧疚。

    司禮神官道:“陛下選了你,更不知有多少人不解,不知有多少人眼紅。”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一趟如果做的好了,便可在上陽宮中有獨特地位。”

    陳微微低頭道:“弟子沒想那麼多,弟子只想爲座師分擔一些,爲上陽宮分擔一些。”

    司禮神官道:“天水崖中,論資歷,論天賦,論威望,你不如聶無羈,無羈他還是司座師兄的弟子,連他都不能來......微微,天降大任,是福也是禍,你要牢牢記住。”

    陳微微再次俯身:“弟子記住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有人輕聲說話,是寧舒的手下,說是有客人到了,請司禮神官過去說話。

    這客人,當然就是寧舒聯絡到的內應。

    司禮神官起身道:“你不必跟來了,就在這裏思過。”

    陳微微連忙應了一聲,心中卻滿是遺憾,他真想看看這冬泊的內應到底是誰。

    司禮神官出門後,在一名小廝的引領下到了另外一個獨院。

    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屋子裏傳來一陣陣笑聲,看來是相談甚歡。

    或許是察覺到司禮神官到了,這笑聲便停了下來,寧舒率先出門迎接,跟在寧舒身後的是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幾歲年紀的男子。

    這人瞧着很討喜,長的不是很俊美,臉型也不算太完美,可就是討喜。

    這種模樣的年輕人,大概每個上了年紀的人都會心生喜歡。

    明明很機靈,一笑卻又顯得憨厚,眼睛裏有神,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是虛僞。

    “神官大人。”

    這年輕男子一出門,立刻俯身行禮。

    寧舒介紹

    道:“這位,是宮裏的一等侍衛白聲慢。”

    司禮神官還禮道:“沒想到,竟然是一位宮裏的大人。”

    白聲慢笑着說道:“連神官大人都沒想到,那就會有更多人也想不到,這樣豈不是很好。”

    司禮神官點了點頭:“確實很好。”

    寧舒做了個請的手勢:“進屋說吧,白大人帶來了宮裏的消息,對咱們大有幫助。”

    到了屋裏落座,白聲慢道:“我這趟來是要告訴侯爺和神官大人,國君已經知曉大玉派了人來,但不知派了何人來。”

    “前些日子,國君吩咐領侍衛大臣百里紅蓮,給江湖上一些人發了號令,要來截殺諸位。”

    司禮神官聽到這句話後,眉角微微往上擡了擡。

    這位冬泊國君,看來真的是不死心,他難道不明白,就算是真的能殺了大玉派來的人,就能讓玉天子沒了殺他的心思?

    玉天子既然動了念,那冬泊國君除非是敢明面上和大玉爲敵,不然的話,這一死怎麼都避不開。

    白聲慢道:“百里紅蓮在江湖上有些號召之力,所以這次來的人應該會頗爲棘手,好在他們並不知道接應神官的,會是錦衣侯。”

    寧舒道:“我與百里私交甚好,我很敬重他的爲人,只是他與我所想不同。”

    白聲慢點了點頭:“我與百里大人私交也很好,侯爺說的對,只是志向不同。”

    他看向司禮神官道:“我不能在此就留,不然難免引起宮裏人懷疑,神官大人多加小心,我在都城等神官大人到來。”

    司禮神官點頭道:“多謝白大人。”

    白聲慢起身道:“其他的事,請錦衣侯與神官大人商議,我就先告辭了。”

    錦衣侯出門送他,兩個人低聲交談,時不時的又是陣陣笑聲。

    司禮神官看着這一幕,想着這位錦衣侯,真的可算是交遊廣闊,遊廣闊,遍地都是朋友。

    等寧舒回來後,把宮裏的事又仔細和司禮神官說了一遍。

    他對司禮神官說道:“我明天一早要出門,去查查看來的都是誰,儘量不會讓他們驚擾到神官,神官大人這幾日不要出門,只在這裏休息即可,我這園子,大概也沒多少人敢輕易闖進來。”

    司禮神官道:“錦衣侯只管去辦事,我與弟子在這靜候錦衣侯歸來。”

    回到住處,司禮神官把事情簡略的和陳微微說了一遍,讓他去知會手下,不可離開這園子。

    陳微微應了,出門就開始想,這冬泊國君到底在打算什麼?

    若他想活命,其實有個極簡單的法子可以試試,那就是禪讓。

    老老實實的把冬泊國君之位,禪讓給他弟弟玉羽成匆,玉天子念他識相,或許真的會留他一命。

    因爲禪讓後他活着,彰顯的不僅僅是冬泊新君的仁慈,也是玉天子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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