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帶哥哥回族裏去,可哥哥重傷,不救治就會出事。
哥哥的護衛摩爾當也受了傷,比哥哥輕些,可一樣難以遠行。
她沒辦法,只能去報官。
她害怕被人追殺,數十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若不是哥哥和摩爾當拼死護着她,她也可能死在路上了。
她想不通,這樣的生意,哥哥每年都會往返七八次,從沒有出過事,爲什麼這次就出了事。
而且,只有這次是她跟着的。
女人總是會比男人有更多的胡思亂想,她甚至在自責,是不是因爲她跟着,導致哥哥運氣不好。
現在,只剩下她了,以往都是哥哥他們照顧她,這次輪到她來照顧別人。
她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站着的那些士兵,讓她有些害怕。
因爲她確定,半路上攔截他們的就是大玉的官軍。
哥哥說,去城主府,她一開始不理解,後來懂了。
哥哥說他們不知道仇敵是誰,可能是大玉官府的人,那就去雲州最高的官府。
去求見城主,把自己擺在明面上,那些想是他們滅口的人,總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於城主府門外殺人。
可是城主府不管,說這樣的案子歸武凌衛。
她不知道什麼是武凌衛,但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十色立刻就握住了刀柄,現在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緊繃着的神經斷開。
有人從軍帳外邊進來:“姑娘,我們將軍到了,有什麼事你只管和我們將軍說。”
她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兩個彪形大漢往左右分開,緊跟着,一張她明明不熟悉卻朝思暮想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在這一刻,十色猛的站了起來,眼睛都睜的那麼大。
再下一刻,她忽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兩刻之後,大帳外邊。
林葉站在那背對着十色,她坐在旁邊狼吞虎嚥的喫下了一大碗麪條。
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喫過東西,也沒有休息過,精神也近乎崩潰。
此時看到林葉,那根弦兒總算是鬆開了些,不知道爲什麼,她堅信林葉不會害她,不會害她哥哥。
如果不是見到了林葉,她可能也顧不上喫一口飯,就算飯擺在她的面前,她也沒胃口,不可能喫的下去。
這是一種難以解釋清楚地踏實感覺。
等十色喫過飯,林葉才轉身回來,在她對面坐下。
“我聽他們說,你確定兇手是大玉的官軍?”
林葉問。
十色從懷裏摸索了一會兒,取出來一個東西遞給林葉。
林葉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但令牌上一個字都沒有。
正面是大玉的戰旗圖案,踏雲龍旗,背面則是一個拳頭的圖案。
這種令牌林葉從沒有見過。
可是這大玉的戰旗錯不了。
“他們在半路上出現,一句話不說就開始殺人。”
十色說:“他們都蒙着臉,埋伏在路邊,出來之前先用了你們大玉軍隊的弩箭。”
“他們見我哥哥兇悍,於是退走,連屍體和他們用過的兵器,包括弩箭都帶走了。”
“我們剩下的十來個人一路往北跑,才走出去六七裏遠,
就被三個人攔住,他們......太強。”
“我哥受了重傷,打傷了其中一人,忠心的護衛拼死爲我們抵擋,最後只有我們三個逃出來。”
“那兩個人追到快接近雲州城,似乎是不敢在城門外動手,這才退走。”
林葉聽到這點了點頭。
“你先休息,我去查一查,下午回來。”
林葉說完後起身。
十色一伸手抓住了林葉的衣袖,她沒說什麼,可是手卻攥的很緊。
在這一刻,林葉看到的好像不是十色,而是子奈。
就如同子奈剛剛認識他的時候,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角一模一樣。
“這裏很安全。”
林葉緩聲說道:“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十色猶豫了一會兒,點頭。
林葉看向焦天寶:“帶親兵隊過來守着,外人一律不準靠近。”
焦天寶立刻應了一聲,走到近前對十色姑娘說道:“放心,進了武凌衛你們就安全了。”
林葉離開大營之後,先回了一趟家,和子奈交代一聲,晚上再回來陪她喫飯。
子奈問他發生了什麼大事,林葉如實告知。
子奈聽了之後就沉默下來,她大概是最能理解那種感覺的人。
她說:“讓我過去陪陪那個姐姐吧,軍營裏都是漢子,許多事不方便。”
林葉點頭:“也好,我查案回來,咱們一起回家。”
一個時辰後,林葉帶着一隊武凌衛已經到了城南。
十色說的位置,林葉讓人仔細檢查了一下,連打鬥過的痕跡都沒有。
不見屍體,也不見血跡,路面上有被掃過的痕跡,這說明現場被人清理過。
&nnbsp;這光天化日之下,對方如此行事,顯然是有恃無恐。
林葉看向龐大海:“你去城主府求見城主大人,問問看,是不是城主府派人把屍體收了。”
龐大海應了一聲。
林葉又看向另外一個親兵:“你去府治衙門問問。”
然後他上馬:“其他人,跟我往前邊去看看。”
一衆騎兵呼嘯而出,順着官道一路往南走。
按照十色的說法,在剛纔查看的地方再往南六七裏,應該就是被伏擊的地方,在這火勒人損失慘重。
可是到了這之後,所看到的情況和剛纔一模一樣。
官道上被清理過,清理的痕跡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廝殺的痕跡。
按照十色的說法,他們在兩天前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所以她哥哥七欽鷹決定連夜往雲州趕,儘快出關。
十色還說,他們連續趕路一天一夜後,應該是避開了一次伏擊。
當時剛剛從一個鎮子出來,往前走大概幾十裏沒有村莊,七欽鷹臨時決定改變路線,繞了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