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禁軍使用的那些武器,威力大的林葉見所未見,可此時,他和許多人一起,見證了這武器的恐怖。
每一個布包扔下去,爆炸的那種力量,絕對堪比武嶽境高手的全力一擊。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武嶽境一芒的高手,一掌拍在一個人身上,未必能把一個人拍的炸開到粉身碎骨。
但這種武器如果是在人身邊爆炸,可能會把人炸的屍骨無存。
林葉在看到這種東西的時候,心裏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
這就是天子的鬥戰之心。
天子是個凡人。
他沒有習武的天賦,在這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個無可爭議的凡人。
可他又是至尊。
他是大玉的天子,是天下的共主,是人間的主宰。
所以,如此的一位凡人至尊,又怎麼可能會對天下間有那麼多人能威脅到他而不聞不問。
天子不只是要和權臣鬥,和曾經的大玉朝廷制度鬥,甚至也要和整個江湖鬥。
他要的權,就是絕對的霸權。
他是個凡人,是凡人又如何?
他就是要用凡人之軀,來對抗那些堪比神明的大修行者。
武嶽境的修行之人已經可以在世間橫行,甚至可以凌駕於律法之上。
因爲到了這個境界的高手,地方上的法制,確實已經無可奈何。
他們做下大案就走,以地方上的官府力量來說,根本就抓不住,也就無法懲治。
天子要改變這樣的局面,於是有了這樣的武器。
每一個布包扔下去,巨坑下邊都會炸起來一股土浪,其中偶爾還會夾雜着人的殘肢斷臂。
就在一息之前,林葉還看到了一顆人頭飛出來,他甚至還看到了,那顆人頭上雙目中的懼怕和震驚。
子奈站在林葉身後,她也感受到了這武器帶來的恐懼。
她不得不想到,這些殘肢斷臂皆與她有關。
因爲每一處出現坍塌的地方,都是她發現的。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又或者,是早有註定。
子奈的兵器上有一個法陣,這個法陣來源於一場雲州城內的江湖廝殺。
在差不多三年前。
林葉爲了幫莊君稽和青鳥樓,與另一個江湖勢力對抗,那時的林葉,還顯得渺小孤單,他要對抗的這個江湖勢力叫做飛魚堂。
殺入飛魚堂主樓的時候,青鳥樓的人被一個法陣困住,難以用出內勁。
當時那法陣,來自於飛魚堂內的四尊石像。
後來,這四尊石像中的三尊被天水崖收走,其中一尊被林葉偷了回來。
這尊石像在林葉家裏,先是被聶無羈改造成了測芒石,後來又被陸雲珈煉化融入了子奈的子奈特別棒中。
飛魚堂中的四個石像組成的法陣,可以壓制修行者的內勁。
當時林葉就覺得,這法陣有些不對勁,縱然飛魚堂算是雲州城裏暗道上的大勢力,但不該有這樣的東西。
飛魚堂可以有高手,可不可能用會製造法陣的人,這種人,絕大部分都在上陽宮呢。
可是到了孤竹後,林葉忽然間想到了這件事。
如果飛魚堂裏那不該出現的法陣,是一種試驗呢?
毫無疑問,飛魚堂就是拓跋烈手中的實力之一,而且是上不得檯面的實力。
飛魚堂可以在雲州暗道上排名靠前,但在正經的江湖大宗門面前,什麼都不是。那些能懂得法陣的,去飛魚堂這樣的暗道勢力,是自降了無數重身份。
因爲飛魚堂,只是雲州城內一個暗道勢力,出了雲州都沒什麼人給飛魚堂面子。
這樣一個暗道勢力,從哪裏來的資源,從哪裏來的底氣,可以擁有如此法陣?
林葉想,如果這是拓跋烈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佈置,那麼這個法陣,極有可能也是拓跋烈的一種嘗試。
那是一個失敗的雛形,留之無用棄之可惜,所以就放在了飛魚堂中。
這個法陣的真正作用,是爲了隱藏修行者的氣息,甚至是隱藏大隊人馬的氣息。
有這個法陣在,再強大的修行者,也探測不到藏起來的敵人。
所以在想到這些之後,林葉立刻就帶着子奈進陽梓行宮。
因爲,子奈現在的兵器,恰恰就是破掉這法陣的利器。
同宗同源。
都是可以壓制修行者內勁氣息的東西,只要真的存在,必然會有反應。
也許,拓跋烈都不可能想到,他在雲州城暗道江湖中所做的試驗,而且還是一個失敗的雛形。
再而且都不是用在雲州,是用在數千裏之外的陽梓城內,會因爲三年前飛魚堂那一場不起眼的江湖廝殺而被破掉。
所以,這又不是什麼天意,這是因爲林葉的想法太多。
換做是別人,大概也不可能會把這些事聯想到一起。
子奈在陽梓行宮裏看似隨意走動,只是在查找這些地方。
她大力在行宮中破壞,也是林葉授意,如此一來是爲了麻痹那些藏於暗處的敵人。
讓敵人錯覺,子奈進行宮,也只能是靠蠻力四處敲敲打打。
實際上每一處法陣都被子奈標記出來,到了子奈感覺到法陣有異動的時候,禁軍立刻調動起來,將這些地方全都圍了。
所以,在這一開始,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林葉看到子看到子奈的臉色,伸手握住了子奈的手。
兩個人站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着禁軍還在不斷的攻擊。
不知道這大殿正前方的巨坑裏藏了多少高手,但足足半刻了,沒有一個人能活着衝出來。
料來,其他地方亦如是。
眼見着巨坑裏沒有了什麼動靜,禁軍將軍林燦握拳舉高,攻擊的禁軍隨即停了下來。
“弓箭手,進步!”
隨着李燦一聲令下,一圈弓箭手開始陣列向前。
他們朝着巨坑壓過去,前排的人已經走進了漫天煙塵之中。
林葉拉着子奈後退了一步。
才退一步,忽然間弓箭手那邊傳出來幾聲慘呼。
緊跟着,便有璀璨的光華出現。
“武嶽境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