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四百五十三章 魔性入骨
    陳微微強撐着要起身,辛言缺道:“不必起來,躺着吧。”

    他又交代了幾句後,準備離開。

    而在這短短的片刻之內,陳微微的心裏有着極爲劇烈的鬥爭。

    他面前這個人是觀主大人,如果是凡人,怎麼可能成爲奉玉觀的觀主?

    這種人,在尋常百姓眼裏看來,是必然有大神通的仙人一般的存在,在陳微微眼裏,也絕對是人間最高層的存在。

    他害怕就害怕在,他的不死魔功根本就瞞不住。

    此時,上陽宮需要他這樣一個少年英雄,所以纔會留着他大肆宣傳。

    可是上陽宮和朝心宗那麼大的仇恨,他這個少年英雄又能留多久?

    他甚至在這一刻還思考了,過一陣子,他被上陽宮祕密處死,然後上陽宮對外宣稱,那個試圖以一己之力單挑惡魔的少年英雄,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傷痛走了......如此一來,何止是雲州百姓,整個大玉的百姓,都會因此而痛恨拓跋烈。

    他想到這些的時候,害怕的要命,心跳都快的根本控制不住。

    他越想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極大。

    當年雁北生殺過天水崖的一位司座神官,這件事別人不大知情,但天水崖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情?

    陳微微的座師曾經和他說過這件事,所以他更加明白天水崖對朝心宗的仇恨。

    “你好好休養。”

    辛言缺又看了陳微微一眼,這一眼中,確實有些深意,但他也沒打算此時多說些什麼。

    說完這句話後,辛言缺轉身要往外走。

    “觀主大人。”

    陳微微忽然叫了一聲。

    辛言缺回頭:“還有事?”

    陳微微眼含熱淚的說道:“弟子......弟子有罪。”

    辛言缺微微皺眉,看着他問道:“何出此言?”

    陳微微哭着說道:“弟子自覺罪孽深重,所以纔會想着去找拓跋烈拼命,若死了,也是乾乾淨淨的死,不辱上陽清名,可弟子沒死,罪孽還在......”

    說到這,他看向辛言缺:“求觀主大人成全,殺了弟子吧。”

    辛言缺問:“到底爲何?”

    陳微微哭道:“弟子體內,弟子,弟子體內有不乾淨的東西,是當年朝心宗的魔功。”

    辛言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都有些細微變化。

    陳微微把他在武館裏遇到了朝心宗餘孽的事說了一遍,以此來開始,一直說到在冬泊的各種奇遇。

    當然,不可能全都實話實說,可謂是真假參半。

    但是這一半真一半假的話,確實更容易讓人相信。

    他說,他在武館就被魔功侵蝕,他的座師司禮神官發現了,但爲了保護他,並沒有說出來,反而還對他更好。

    他說自己到了冬泊之後,座師本想救他,卻被拓跋烈在冬泊的人刺殺。

    還說自己被抓之後,結果卻被人看出來有魔功修爲,於是被帶去了冬泊的朝心宗藏身之處。

    他說自己在冬泊身不由己,先是有人想把他的魔功抽離出來,以至於他生不如死。

    然後朝心宗的人因爲確實無法將他魔功抽離,於是又有朝心宗的人提議讓他修行不死魔功。

    他一開始堅決不從,可奈何根本沒有什麼辦法,被人強逼着看魔功的功法。

    他說他的眼皮都被朝心宗弟子用針線吊起來,不讓他閉眼,一直看不死魔功的心法。

    他不想看,可是看進去的東西,最終還是都印在他腦子裏了。

    他說經歷了多久多久之後,他痛苦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對不死魔功無比熟悉。

    他覺得自己髒了。

    但他的心中,還堅定的認爲自己就是上陽宮弟子,上陽弟子可以死,但不能侮辱了上陽弟子的身份。

    於是他在冬泊創建上陽北宗,與拓跋烈鬥。

    最後,他把自己刺殺拓跋烈的事說了一遍,還說是被林葉的朋友拼死救出來的。

    提到林葉的兩位朋友因此而死,陳微微失聲痛哭,無論如何,看起來都是情真意切不似作僞。

    辛言缺看着這個年輕人,他的眼睛也微微泛紅。

    “你很好。”

    辛言缺道:“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覺得你不乾淨,每一個上陽弟子,都該以你爲榜樣。”

    陳微微立刻說道:“弟子請求觀主大人,拔除弟子身上的魔功,如果......如果不能拔除,弟子寧願將此身獻給上陽,請求上陽前輩以弟子肉身來研究不死魔功,弟子縱死無憾。”

    聽到這句話,辛言缺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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