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葉用丟棄至少兩千匹戰馬的損失引走了嚴冬至,可這些損失的戰馬,從欒萬夫這邊全都補充回來了,而且是加倍補充。
加好幾倍。
失去了半數騎兵的拓跋烈,接下來對付林葉,更加艱難。
許浩然一邊走一邊笑,他還在和顏庚討論着,拓跋烈若得知消息,會是怎麼樣的一種氣急敗壞。
“大將軍!”
許浩然牽着一匹馬過來,看起來那匹馬通體赤紅沒有一根毛是雜色。
尤其是那馬鬃,走路的時候上下起伏,猶如火焰。
“這是那欒萬夫的坐騎,據說還是拓跋烈親自賞給他的。”
許浩然把繮繩遞給林葉:“現在,我替欒萬夫把馬獻給大將軍。”
林葉看了看那匹馬,高大雄壯,萬中無一。
“你留着吧。”
林葉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樣的一匹好馬,就算是天子見了都要讚一聲,可林葉卻好像一點慾望都沒有。
許浩然問道:“大將軍是看不上?”
林葉道:“我更喜歡拓跋烈的。”
他起身,看了看南邊,不知道此事黎陽城那邊情況如何了,但他更想知道天子怎麼樣了,現在這戰局完全不對勁,寧涉海沒來,寧海棠爲何也沒來?
至於黎陽城那邊,他相信封秀的能力,但黎陽城那麼堅固,又不缺糧草,打下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但他還是希望這一仗由封秀來打,因爲他說過,他要給封秀謀功勞。
在孤竹的時候,守陽梓城的戰事是封秀指揮。
可天子似乎沒有在意這個,也沒有給封秀多大的封賞。
這一戰如果打完了之後,無論如何,封秀都該得到應得的賞賜了。
封秀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大將軍的心思?
黎陽城下。
封秀擡頭看着那城牆上的廝殺,他心裏有些着急。
大將軍帶着騎兵去北邊了,其實比他這邊要兇險的多。
他有優勢兵力,而且還有陳微微的上陽北宗在支援。
如果這樣的仗再打不好,他估計自己也沒臉面去見大將軍。
越是如此,他越是有些愧疚。
這支隊伍都是騎兵,保護着幾輛馬車到來。
其中一輛馬車,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騎兵的護衛下,竟是朝着戰場那邊過去。
封秀連忙派人去阻攔,在這之前他也沒得到消息,來的人是誰。
可是看到那輛馬車,他就知道是誰了。
一輛粉色的馬車。
雖然,看起來那馬車上覆蓋了一層塵土,可是難以掩蓋這馬車的獨特。
當馬車在攻城戰場上出現的那一刻,不只是攻城的隊伍,守城的隊伍也都被吸引了。
顧萬生看到那輛馬車,心裏一震。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大小姐。
馬車在戰場停住,一襲長裙的拓跋云溪邁步下來,她看了一眼其中一座攻城的樓車,然後邁步過了過去。
有人阻攔,有人勸說,可拓跋云溪沒有絲毫的猶豫,依然爬上了樓車。
“靠過去!”
拓跋云溪一聲令下。
推動樓車的士兵們都愣了,不知道該不該聽話。
封秀正在趕來,可距離有些遠,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近前。
“換我的人!”
拓跋云溪又喊了一聲。
護衛她而來的黑甲騎士紛紛下馬,士兵們也看得出來,那是禁軍鐵騎。
這些禁軍騎兵推動樓車向前,朝着城牆靠近。
拓跋云溪站在樓車上,朝着城牆那邊大聲喊話。
“你們還認得我嗎!”
城牆上,顧萬生下令不準朝着拓跋云溪放箭。
他朝着拓跋云溪俯身行禮:“大小姐。”
拓跋云溪道:“天子特赦,若放下兵器出城,所有人既往不咎。”
她看向顧萬生:“顧將軍,你若不信天子,可還信我嗎?只要你願意帶着將士們出城,我便可保你們平安,誰若爲難你們,要先殺了我。”
作爲拓跋烈的親信,顧萬生此時已經知道拓跋云溪不是大將軍的親妹妹,可是......將士們不知道。
城牆上的北野軍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到那粉色馬車,看到那鵝黃長裙的時候,都自言自語了一聲......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