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貴妃笑道:“我笑,是因爲我已經感覺到了那日子有多美。”
天子:“呸。”
他說:“你笑,只是因爲你覺得朕穿的這身衣服好笑。”
萬貴妃笑道:“衣服是我給陛下挑選的,我爲何要笑呢?”
天子道:“因爲朕此時看起來,一定像個纔剛剛爆發的土財主,如此搭配,若說你不是故意,朕不信。”
萬貴妃道:“把陛下打扮的土氣一些,是爲了保護陛下。”
天子:“料來你就沒有一個合理解釋,只是信口胡言。”萬貴妃:“陛下穿的土氣,那看上陛下的女子自然少一些,我也就更放心些。”
天子道腳步一停。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點頭:“那你成功了,朕至少看到了三四個騙子,已經在想着怎麼騙朕這個土財主的金銀財寶。”
萬貴妃:“不礙事,都是男的。”
天子瞥了她一眼。
走了一會兒後,古秀今一路小跑着從後邊追上來。
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聖人,冬泊戰報,郡主拓跋云溪勸降了黎陽城的叛軍。”
天子嗯了一聲,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
萬貴妃卻輕輕的嘆了口氣。
天子看向她:“你是在想云溪,她終究是要去見見拓跋烈的。”
萬貴妃道:“無論如何,那是她心裏的一個結,若她不親自去見見,她以後都不會釋懷,她求了陛下,陛下許了,是因爲陛下懂她心意。”
天子點頭:“是。”
萬貴妃道:“陛下,是真的不打算告訴云溪實情了?”
天子道:“她那般聰慧,少有人及,就算朕不說,也不許別人說,她自己也能想到一些。”
萬貴妃因爲這句話,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拓跋云溪心裏的苦楚,又有誰能真正的體會到。
“不說也好。”
萬貴妃道:“反正都不說,那她和林葉,應該還有戲。”
他駐足,站在那看着萬貴妃,眼神複雜的看着這個八婆女人。
他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修行境界,與八不八婆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萬貴妃道:“沒有。”
她很認真的說道:“非但和修行境界沒有一點關係,和男女都沒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她忍不住笑了笑:“掌教真人,比誰不八婆?”
天子想了想,點頭:“有理有據。”
然後他說:“也不對,尋常男人的大概都不如掌教八婆,所以和修行境界還是有些關係的,越高越好事。”
萬貴妃因爲這句話,噗嗤一聲就笑了。
天子回頭看向古秀今道:“朕這就回去,你派人去傳旨,四品以上的,都要來,朕有事要說。”
“是。”
古秀今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去吩咐人辦事,一邊走一邊咳嗽。
在孤竹受的傷,落下了這麼個病根,大概是不容易好了。
天子回頭看着他,明明眼神裏還有着幾分心疼,可突然間,莫名其妙就又笑了。
他說:“你看小古,也在適應以後的日子了,他那身衣服......更土。”
說到這,又補充一句:“特別土。”
萬貴妃問:“可是,我猜着,陛下將來不會帶着小古。”
天子嗯了一聲:“算是朕欠他的,朕總不能把最貼心的,最得力的,全都帶走。”
萬貴妃笑:“謝陛下褒獎,還帶着我這樣一個最貼心的。”
天子:“褒個屁,回去回去,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了。”
說到這,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白衣女子從後邊跟了上來。
他緩了一下,然後朝着白衣女子揮了揮手。
意思不是說你過來,而是說......你想去,也去吧。
白衣女子腳步停住,片刻後,朝着天子深深一拜,然後轉身離開。
天子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朕連自己都放過了,不能再不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