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一層水一層人【下】
    須彌翩若實在是太喜歡林葉了,他甚至想稱呼一聲.....林爺,要不是覺得這麼稱呼可能會比於歡年還小一輩,他真叫了。

    這位爺那股子我管你是誰的勁兒,換做另外誰來展示,都不可能那麼招人喜歡。

    是,被懟了的人當然不會喜歡林葉,可林葉也沒有盼着他們喜歡自己啊。

    用林葉的話說,於家的人這就是打算過來白嫖的。

    他們覺得林葉出身寒門,雖然一時得寵,但還是期盼着能有個靠山。

    所以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在林葉面前,一是不想讓林葉覺得於家太過上趕着,二是讓林葉覺得於家還是有地位的。

    林葉需要靠他們?

    須彌翩若越想越爽,他比林葉都爽,因爲林葉還是那麼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須彌翩若都想拿個小本本把林葉的話記下來,以後他懟人的時候也用。

    一想到林葉說,你大哥做雲州州撫,我做你們的父親這句話,須彌翩若就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事,林葉當然不會往外說,但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就傳揚了出去。

    須彌翩若雖然話多,但他當然也不會隨隨便便說給誰。

    這種事是打人打臉,還屬於揪着頭髮打臉的那種,須彌翩若和於家又沒有矛盾,他何必如此得罪人。

    這種得罪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化解的,所以須彌翩若沒道理去招惹一身騷。

    這事,是天子讓人宣揚出去的。

    須彌翩若不告訴別人,也不敢不告訴天子啊。

    天子聽完了之後,當場是面無表情,還說林葉有些過分。

    等須彌翩若走了之後,天子樂的腮幫子都有點疼,兩邊都疼。

    他讓古秀今儘快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要快,一定要快,跑步去傳閒話。

    結果只半日,這於歡年被林葉懟的體無完膚的事,就傳遍了歌陵的高層。

    各大家族,都在拿這事當今年最佳笑話講。

    於家的臉面,可謂是在一日之間就丟的一點都不剩了。

    於家的那位老太爺聞訊之後勃然大怒,把林葉罵了個遍,還把自己孫子於歡年抽了十個大嘴巴,讓他在外邊跪着反省。

    誰都清楚,經此一事,於家在歌陵城裏,怕是要好一陣子都擡不起頭來。

    君不畏。

    這是歌陵城裏最著名的茶舍,君不畏若說排在第二位,沒有誰敢說自己第一,君不畏與點紅脣,是一個東家。

    這裏看起來典雅清淨,但又奢華到了極致。

    是那種你看起來很樸素,可是隨隨便便一個擺件就可能價值萬金的地方。

    據說這裏的侍女所穿的衣服,每一套造價都要超過十五兩銀子。

    聽起來不多,但十五兩銀子用在買衣服上,尋常百姓家一輩子可能都用不了。

    衣服是小,這裏的茶師,每個人身上佩戴的飾品,一般做官人家的夫人都佩戴不起。

    今日在這君不畏做東請客的,就是吏部侍郎石錦堂。

    但他沒有坐在主位,因爲在場的還有一位歌陵城裏德高望重的老者。

    今年已經七十幾歲,可看起來依然神采奕奕氣度非凡的前宰相林牧府。

    這位老宰相,已經歷三朝。

    上上一代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就是宰相了,當時還不到四十歲。

    結果他才坐了三年的宰相,皇帝突然駕崩,當今天子的父親被接過來繼承皇位。他在這第二位天子的朝堂裏,又做了三年的宰相,然後就請辭歸家。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林牧府很懂得進退。

    天子的父親繼承皇位這事,就是他和其他幾個人主導的。

    他作爲當時的宰相,權力自然滔天。

    也是他,從居於偏遠各地的皇族中層層篩選,才選出來一個最合適的人。

    但也正因爲如此,他知道自己若長久把持朝權,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不說新君會不會繼續無條件的信任他,只說其他各大家族的人,都不會容的他把着那個位子不下來。

    他辭去官職之後就在家裏踏踏實實的過悠閒日子,每日讀書寫字,遛鳥養花。

    到當今天子即位之後,第一時間又把他請回來主持朝政。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天子對各大家族的妥協。

    因爲如此選人,對各方面都沒有什麼影響,都不會覺得不能接受。

    天子選了林牧府,各大家族的人不會反抗的那麼劇烈,天子也不會顯得過分的難堪。

    但林牧府又是做了三年的宰相之後就再次辭去官職,並且向天子舉薦了萬域樓。

    他辭去官職後的第二年,歌陵城就爆發了叛亂。

    那一場叛亂最直接的結果,就是讓看不出形勢,還想直接壓天子一頭的幾個家族被滅了。

    出現了改變了時局的幾個人,一個是拓跋烈,一個是劉疾弓,還有一個就是初掌朝權的萬域樓。

    石錦堂是今日做東,可只要有林牧府在的地方,誰做東,也不敢坐在主位上。

    這位老大人,把知進退這三個字玩的明明白白。

    “於家的人,怕是會想發設法的刁難林葉了。”

    石錦堂看向錦堂看向林牧府:“我請師公和諸位長輩來,正是想問問,若於家出面刁難林葉,我是不是該趁這機會和林葉拉近關係。”

    林牧府品了一口茶,沒回答。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的女子,說四十幾歲不會有人懷疑,說三十歲也不會有人懷疑。

    她很樸素,身上穿着的只是一件絕對不值錢的棉布衣服,手上,身上,也沒有什麼看起來就很值錢的飾品。

    然而那些穿着名貴衣服,戴着名貴飾品,模樣也漂亮的年輕茶師,在她面前卻又顯得都遜色了幾分。

    而她,只是林牧府的貼身侍女。

    她從十幾歲的時候就給林牧府做侍女,到現在已有二十幾年。

    哪怕她依然還是個侍女,可這歌陵城裏,確實也沒幾個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叫連婉。

    林牧府不說話,連婉瞬間就能明白林牧府的意思。

    她笑着說道:“錦堂先生,一個於家,還不至於讓你出面爲林葉解圍。”

    石錦堂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就理解了連婉的意思,於家太輕了,如果因爲一個小小的於家,就讓他出面爲林葉解圍,那是不是顯得他很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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