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鑰石道:“冬泊現在如此困苦,作爲主國,大玉卻並未送來救援。”
“由此可見,天子是故意讓冬泊多死人,故意讓冬泊元氣大傷,如此宗主,我們不伺候了也罷。”
“殺玉羽成匆,迎接婁樊大軍入關......”
鍾鑰石的聲音逐漸提高起來。
“我們和婁樊,本就是同宗同族,我們的祖先都是樓然聖祖,我們的骨子裏流淌着一樣的血液。”
“諸位,若迎接婁樊帝君南下,到時候冬泊境內,便盡是婁樊大軍。”
“到了那時候,我們還會害怕玉天子報復?玉天子的手,永遠都不可能再會伸到冬泊來。”
“同爲樓然人,我們爲何要一直抗拒婁樊帝君?卻要做玉人的奴僕?!”
鍾鑰石越說,越是激動起來。
“原本冬泊與婁樊的爭鬥,只是同族之內的不和罷了,自從有了玉人蔘與,冬泊與婁樊就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歸根結底,我們都被玉天子利用,他把我們當刀子用!既然都是做臣子,我們做玉天子的臣子,還是做婁樊帝君的臣子,相較來說,諸位覺得哪個更好些?”
衆人聽到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全都懵了,也慌了。
赫連昌卻像是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看他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是真有感悟,還是早就和鍾鑰石串通好了。
“只要我們迎接帝君南下。”
赫連昌也提高嗓音說道:“確實更有好處,正如相國所言,婁樊帝君不會難爲我們,他只是想讓玉羽成匆死而已。”
“我們殺了林葉,再殺玉羽成匆,帝君必然歡喜,到時候也會大有嘉獎。”
赫連昌道:“我看此事,確實可以做得。”
到了這個時候,已有不少人被說的動了心思。
有人想着,大玉是宗主國,可這兩年來確實一點幫助都沒有,還無端索取。
婁樊人不想殺光冬泊人,畢竟同爲樓然傳承。
婁樊人恨的是玉人!
鍾鑰石道:“若諸位覺得我剛纔所言有理,那麼......甚至無需讓全城百姓出城,糧食都能省下來我們自己用。”
鍾鑰石抱拳道:“老夫再次懇請各位,仔細斟酌。”
他這話音一落,客廳裏就亂了,衆人議論紛紛,看起來一時半會兒的不好得出什麼結論。
赫連昌走到鍾鑰石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相國,若不用狠,怕是難以團結。”
鍾鑰石示意他跟過來,然後轉身出了屋門。
兩個人在院子裏停下,鍾鑰石問道:“昌候是覺得,該用些什麼狠的纔行?”
赫連昌道:“我現在就去調兵,把相國的府邸圍了,今日若不按照相國說法去做,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走。”
鍾鑰石皺眉道:“若如此,你我怕是要招惹記恨。”
赫連昌道:“相國剛纔一言點醒了我,就拿我赫連家來說,若迴歸婁樊,也不會喫什麼虧,可若還由着玉人做主,我赫連家以後在冬泊也再難出頭。”
鍾鑰石道:“我只怕,引起各家的牴觸,這事的結果,反而會與你我心願背道而馳。”
赫連昌道:“相國,此時已容不得瞻前顧後了,現在只需相國點點頭,我便立刻回去調兵。”
鍾鑰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揹着手在這一塊不停的走動。
“昌候。”
鍾鑰石回身看向赫連昌:“若真在城內開戰,你覺得有幾分勝算?”
赫連昌道:“我一會兒派人在城中佈置,將武庫中的重弩都取出來,把主街步步設防,林葉的騎兵便寸步難行,勝算極大。”
鍾鑰石又猶豫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我同心之下,何愁沒有勝算。”
他看向赫連昌:“昌候,現在就可去調兵了,今日來我府裏的人,誰不答應,那就別想安然離開。”
“好!”
赫連昌答應了一聲,抱拳告辭,大步流星的走了。
鍾鑰石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裏那些還在爭論不休的人,心說果然啊,權力還是不能平均分配給所有人,沒有一個能獨斷的,永遠都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