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來晚了
    來風口邊關的主將叫金武,是個很粗獷的漢子,看起來該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最近這些天,心思一直都很重。

    林葉從仙唐城回來風口,曾經和他詳細的談過一次。

    林葉問過他,敢不敢去婁樊,他說敢。

    然後林葉對他說,如果他有足夠的功勞,將來會把他帶回仙唐。

    還告訴他說,現在國君身邊缺少親信之人,若他回去,林葉便保他爲冬泊的禁軍大將軍。

    當時金武的心情激盪起伏,他知道,非但自己的人生命運發生了改變,他部下這數千久居邊關的將士,也會迎來轉機。

    可是,後來大將軍林葉自己去了婁樊,並沒有帶上他。

    再後來,大將軍回來了,還抓了婁樊戰神級的將軍耶律令,還有南疆大營的主將耶律明樓。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很振奮,都很激動,唯獨金武覺得有些失落。

    因爲,根本就沒有用到他。

    大將軍孤身一人去婁樊,做了那麼大的事,他卻沒有任何貢獻。

    再後來,另一位玉國大將軍寧海棠在這的地位越來越高。

    他這個來風口邊關主將,倒是變成了透明人一樣,不管是軍務事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小事,都很少再有人找他請示。

    如此一來,金武心中的落差便更大了起來,每日都有些鬱鬱寡歡。

    大將軍明明答應了他,只要他敢去婁樊,便給他一場前程。

    可大將軍偏偏還不帶他,現在這許諾,還不如一紙空談,最起碼一紙空談還有紙在。

    每日在邊關裏的無所事事,讓他更爲鬱悶,心情始終都好不起來。

    可是在人前還要強顏歡笑,讓人覺得他心中沒有什麼不快。

    其實他心中也確實算不得對林葉有不滿,只是覺得,這裏一下子用不到他了,他立不下大功,便去不得仙唐,做不了禁軍大將軍。

    這一切,都成了一場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吹過去的風,哪裏還能尋得到痕跡。

    巡營回來的時候已經夜深,金武心中實在難受,便找了一罈酒來,自己在屋子裏喝悶酒。

    他的親兵校尉白近昌當然看得出將軍的抑鬱,畢竟他與金武是朝夕相處之人。

    他把門關好,又讓親兵們把四周把守好,切不可讓人看到將軍飲酒。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臨戰之際軍中飲酒,大將軍林葉若是不追究那什麼事都沒有,若追究,這一樁小事就能罷了金武的領兵之權。

    “將軍,若心裏有什麼事,可以和屬下聊聊。”

    白近昌在金武旁邊坐下來,伸手拿起酒壺,給金武又滿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陪將軍。”

    他舉杯示意。

    金武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然後就一仰脖子把酒全都灌進嘴裏。

    “我追隨將軍已有十一年了。”

    白近昌道:“將軍可以信得過我,若有什麼不能讓常人去辦的事,將軍只管交代我去,我這條命都是將軍給的,沒有什麼事我不能爲將軍做。”

    金武心裏一暖,擡起手在白近昌肩膀上拍了拍:“我知道你心意,只是,我也沒什麼事需要你去做,我只是心中鬱悶而已。”

    白近昌問:“是什麼事讓將軍心煩?”

    金武本不想說,可這事憋在心裏着實的難受,再說,白近昌又不是外人,是他兄弟一般的人,所以他也就不打算憋着了。

    他把林葉與他說的事仔細說給白近昌,白近昌聽完後,先是喜悅,然後也是眉頭緊鎖。

    或許是旁觀者清,白近昌很快就想到了這事的關鍵處。

    “將軍,大將軍他,可是與你說過,上次大將軍去婁樊就一定會帶你去,或是說過,什麼特定的時候讓你去?”

    他問完後就看着金武,金武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大將軍他並未說過什麼時候讓我去婁樊,若真的說過,我還至於心煩?”

    “大將軍上次和我提及此事,還說無需我去,他自己去......”

    說到這,金武嘆了口氣。

    “我知道大將軍不會騙我,他那般人物,又怎麼可能拿我開玩笑。”

    白近昌嗯了一聲:“雖然大將軍是玉人,可與其他玉人並不相同,既然大將軍他應了這件事,那就必然是已有準備。”

    他問:“既然大將軍他沒有說過,在什麼時候讓將軍你去婁樊,只問了將軍你一句敢不敢......”

    他看向金武:“會不會,是大將軍請你,自己斟酌?”

    金武又倒了一杯酒:“我自己斟酌?如今邊關這局勢,我說不上話,也看不透徹,我能斟酌出什麼來。”

    白近昌道:“將軍,最近這些事,你不覺得有些奇怪?”

    金武問:“哪裏奇怪?”

    白近昌道:“將軍你比我聰明的多,我其實是個愚鈍之人,只是,將軍當局者迷。”

    他繼續說道:“大將軍故意放走了耶律明樓,這事,多半是要挑撥婁樊人的關係。”

    金武道:“這我自然知道。”

    白近昌:“可挑撥的後果是什麼?”

    金武皺眉,自言自語的跟了一遍:“挑撥的後果是什麼?”

    他下意識的把酒杯放下,起身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走動。

    越想,白近昌這提醒越重要,越想,越覺得確實是自己只顧着怨天尤人,根本就沒有參與進去,也沒有更多思考。

    大將軍要挑撥婁樊人的關係,耶律家自然是首當其衝。

    就在白天,大將軍還親自去婁樊大營外邊挑釁......

    就在兩個時辰之前,大將軍召集衆將商議軍務事的時候還說過,如不出意外,現在婁樊軍中已有某個婁樊親王到了,大概是來查耶律家的人。

    把這些事都串起來,再回想一下幾個月前,大將軍林葉問他......你敢不敢去婁樊?

    金武的腦袋裏嗡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個悶雷。

    他一下子就悟到了。

    “是我自己笨啊!”

    他看向白近昌,大步過去,雙手扶着白近昌的肩膀激動道:“若非是你提醒,我還在執迷不悟。”

    他語氣激動的說道:“大將軍早就問過我敢不敢去,但這種事,若我只有膽量,並無謀略,那大將軍當然不放心讓我去。”

    “我自己都看不出局勢來,還傻乎乎的等着大將軍下令,那當然是我蠢,我若那麼蠢,大將軍更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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