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上陽宮第一打手
    冬泊

    這條看起來已經坑窪不平的官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

    冬泊的破敗,遠非一年兩年就可治癒,就算是再努力,傷疤也得一點點的好轉。

    這條官道當初還是大玉派人過來修的,目的是爲了讓大玉的軍隊可以從雲州儘快支援到冬泊來。

    戰亂之後,有人故意將官道破壞,目的倒也簡單,只是不想讓大玉的軍隊儘快過來。

    此時已近正午,官道兩側的樹木現在都很稀疏,所以也遮不住什麼陽光。

    陸暖走在這樣的路上,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感觸。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也從來都不容易展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就像是一個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另類,因爲他看這世界的眼睛,永遠都是那麼無情。

    他所信奉的,最起碼和上陽宮一直都在宣揚的那些東西完全不一樣。

    陸暖從不認爲人是多高等的生物,也從不認爲人創造出來的秩序合理。

    這是上陽宮最厲害的地方,包容......因爲陸暖的這些想法對於上陽宮的教義來說,也是異端。

    陸暖始終覺得,人就是萬物衆生中很普通的一種。

    修行者,就像是其他動物中比較強壯的那一類。

    比如老虎很兇,但並不是所有的老虎都能成爲虎王。

    比如老鼠很弱,但並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殺不了貓。

    陸暖覺得,所謂自然之道,永遠都不該拋開弱肉強食的法則,若拋開了,那就是強行的把自然之道給曲解了,按照人的意志曲解了。

    所以在上陽宮奉玉觀內,很多人都不喜歡陸暖,甚至害怕陸暖。

    連陸駿集在大部分時候都要躲開自己這位二叔,哪怕他們兩個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了。

    陸駿集怕極了陸暖,小時候他家裏遭逢鉅變,他不得不來投靠陸暖,可陸暖並沒有對他有什麼溫柔的關照。

    或許在陸暖那樣的人看來,雖然陸駿集的父母之死,是因爲他仇人上門所致,但這也屬於自然之道的一種。

    狼王咬死了別處的狼王,然後別處的狼羣過來咬死了其他的狼,這是自然法則。

    陸駿集非但沒有在他這得到過什麼溫柔關照,他對陸駿集可以說無比苛刻。

    因爲陸駿集不能修行,陸暖還很憤怒,甚至覺得陸駿集這樣的廢物,已經沒有刻意培養的必要了。

    陸駿集在奉玉觀能成長起來,並且成爲大禮教神官之一,他最感謝的人只有掌教真人。

    是掌教真人發現了他的天賦,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支持。

    但陸暖每每看到他研製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會冷言譏諷幾句。

    在陸暖看來,最高級的法器和藥物,最厲害的各種東西,當然要配備給最厲害的人才合理。

    陸駿集這樣的人,靠着消耗掉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才勉強具備和修行者一戰的結果,完全是浪費。

    每一次陸駿集造出什麼讓他自己覺得驕傲的東西,陸暖都會冷冰冰的告訴他一句話。

    “如果把浪費在你身上的那些東西都給我,你猜我能殺你幾次?”

    正因爲他如此的不近人情,他在奉玉觀的人緣差到了極致。

    這次他孤身來冬泊,雖是他自己願意來的,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來,就足以說明他在奉玉觀中的人緣有多差。

    就正如此時此刻,別人若看到冬泊這一番慘烈的場面,一定會心裏有些感觸。

    而陸暖卻覺得這殘破這慘烈,很美。

    他認爲這是一種自然現象,人間的兵禍,和一場暴雨,一場洪災,沒有什麼區別。

    因爲在他看來,暴雨很美,洪災很美。

    路過一個小鎮子的時候,陸暖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

    因爲他看到村口有個至少七八十歲的老嫗,蹲在那正在烤着土豆之類的東西。

    那老嫗看起來衣衫襤褸滿臉滄桑,擡起頭看向陸暖的時候,眼神也很閃躲,似乎帶着懼意。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的問了一句:“路過的貴客,要不要買我一個土豆,可香了。”

    陸暖只是那麼看着她,老嫗隨即不敢再問。

    “這個世界上,獵物和獵人的角色扮演,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獵人的陷阱做的太蹩腳,也會被獵物利用。”

    陸暖說完這句話就繼續往前走,走了兩步後又補充一句:“我送你的話,你也不必說謝謝。”

    蹩腳?

    老嫗在這一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爲什麼那個傢伙用了蹩腳這樣的詞。

    但她也沒敢動,畢竟那是陸暖啊,那是上陽宮五位大禮教神官中戰力最恐怖的那個。

    就在她以爲正因爲她的蹩腳,反而讓她逃過一劫的時候,陸暖忽然又止住腳步。

    陸暖回頭看向老嫗,很認真的問道:“如果,你是一隻老虎,你在不餓的時候,會殺死一隻路過你面前的野兔嗎?”

    老嫗楞了一下,然後努力的表現出愚笨:“我沒見過老虎。”

    陸暖道:“現在你見到了。”

    他看了看那老嫗的脖子,下一息老嫗就騰空而起,似乎是預感到了危險到來。

    可是她慢了。

    噗的一聲,血霧在她脖子位置炸開,然後那顆人頭就飛了起來。

    人已經跳的很高了,人頭比身體跳的還要高。

    陸暖說:“老虎會殺死野兔,哪怕他一點都不餓,他也不會因爲殺死一爲殺死一隻野兔而覺得驕傲,甚至連喜悅都沒有,那只是他的天性。”

    說完後,他繼續邁步。

    所以這鎮子裏藏着的其他野兔,連大氣都不敢出。

    原本這是一場對陸暖的圍獵,可是在瞬息之後,變成了他們誰能躲避的更好,躲開獵殺。

    陸暖就那樣步伐從容的繼續往前走着,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

    可是當他走過一座坍塌的房子後,房子忽然間更加坍塌了。

    像是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按在廢墟上。

    原本的殘垣斷壁,瞬間成了齏粉。

    包括,藏身在這裏的兩隻野兔......哪怕他們應該是野兔中格外強壯的那種了。

    陸暖走過一棵樹,樹忽然就四分五裂了,藏身在樹幹裏的人隨着樹一起四分五裂,這也是一隻野兔......

    老虎咬死了一隻又一隻,他只是天性之中就有殺戮。

    他緩步走出了鎮子,甚至都沒有往四周去看,他一直都是往前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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