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上天賜的藥
    雲州城,都護府。

    在這之前,白衣女子從沒有到都護府裏來過,她似乎有意保持着和林葉的距離。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林葉算當局者迷所以看不清楚,謝云溪看的清楚。

    謝云溪只是不想去問,因爲有些話一旦問出口,那麼接下來就不得不面對她刻意在淡忘的過去。

    可是現在,當白衣女子出現在謝云溪面前的時候,她知道自己選擇淡忘的,終究還是會被人再一次揭開。

    「長公主殿下。」

    白衣女子朝着謝云溪俯身行禮。

    謝云溪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片刻後,謝云溪回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禮。

    白衣女子道:「其實不必如此。」

    謝云溪沒有說話。

    白衣女子道:「我只是想和你說,林葉現在心境有些不穩,他需要你。」

    謝云溪心裏一動。

    她看向白衣女子:「爲何覺得他需要的是我?他需要的明明是一個真相。」

    白衣女子道:「真相就是他一直認爲的那樣,也是他當年離開無爲縣的時候要揹負起來的那個真相,從來都沒有變過。」

    謝云溪:「是真的是,還是必須是?」

    白衣女子看着謝云溪的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那麼看着。

    謝云溪道:「你們都知道他足夠努力,也總是表現出一副他果然沒有讓人失望的樣子,卻不在乎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白衣女子道:「我以爲,你不是個矯情的人。」

    謝云溪:「我從不矯情,但我也從不妥協。」

    白衣女子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對謝云溪說道:「林葉之所以是林葉,你也好,他也好,總會覺得是別人選擇了他。」

    她搖頭:「可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選擇了去報仇。」

    謝云溪問:「你們想見到的,真的是他報仇?」

    白衣女子道:「那是他自己揹負起來的,不是我們想見的。」

    謝云溪直視着白衣女子的眼睛:「他到底是誰,他到底爲什麼要揹負這些?」

    白衣女子回答:「我說過了,他自己選擇揹負起來的就是真相。」

    謝云溪再問:「那他就是大將軍劉疾弓的親生骨肉?那他爲何要在小小年紀就被送到別處撫養?」

    白衣女子也看着謝云溪的眼睛:「不止一個人和我說過,這個世上的女人沒有幾個比你更聰明。」

    謝云溪往前邁了一步:「所以呢?」

    白衣女子也朝着謝云溪邁了一步,兩個人已近在咫尺。

    她說:「你做了十幾年的拓跋烈妹妹,你都不知道拓跋烈藏起來一個兒子,但你該知道連拓跋烈都要藏起來一個兒子,大將軍劉疾弓爲什麼不能?」

    謝云溪皺眉。

    片刻後她有些生氣的問:「爲什麼到現在還要說謊?」

    白衣女子道:「沒有人說謊,只是有些話還不到告訴他的時候,我只能說,一旦讓他知道了最終的計劃,那麼這個計劃也就失去了意義。」

    謝云溪:「我想知道那是什麼計劃。」

    白衣女子道:「一個以你現在的眼界,看不到的計劃。」

    說完後她緩了一口氣,聲音變得柔和下來。

    「我只希望你能幫他度過這個難關,他太聰明,又太偏執,一旦心境困在這出不來,你知道有多危險。」

    謝云溪道:「你如此關心他,爲何你不親自去和他說這些?」

    白衣女子搖頭道:「我並不夠關心,如果夠的話,就不會在這兩年纔到他身邊來。」

    「因爲我比你多知道一些什麼,所以我對他的更算不上是關心,只是期待着他走到那一步。」

    她再次看向謝云溪那雙漂亮的眼睛:「你不一樣,你對他一無所知的時候就已經在關心他了,所以你對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和我不一樣。」

    說到這,白衣女子似乎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你自己也該走出來。」

    說完這句話,白衣女子微微俯身算是告別,然後轉身走了。

    謝云溪沒有挽留,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因爲她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爲難一個連自己身份都不能公開的人。

    而此時,都護府裏,林葉正站在地圖前看着,很專注,可是他卻在發呆。

    「你還是不擅長僞裝自己。」

    謝云溪邁步進門,人還沒到,聲音已經飄進林葉耳朵裏。

    林葉連忙回身:「小姨。」

    謝云溪走到林葉身邊,擡起頭看了看林葉已經盯了好一會兒的那份地圖。

    「你在地圖上能看到天下萬物,唯獨看不到你自己。」

    謝云溪拿了一根炭筆,在地圖上找到雲州所在,然後重重的點了一下。

    「你從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又在這裏成爲了大人物。」

    她說:「你的人生比這天下江山中絕大部分人的人生都要清晰,而你卻一直想找到不清晰的自己。」

    林葉道:「可能是覺得,走到現在這麼清晰的路,都是我在替別人走,或者是以別人的身份在走。」

    謝云溪道:「我想起來一個典故,在大玉還沒有立國的時候,太祖皇帝有一次吃了虧,損失了不少兵力,他問身邊的第一謀士王書房,爲什麼這人心會如此複雜,總是分辨不了真情還是假意。」

    因爲那一戰的失利,是因爲太祖皇帝的好朋友出賣了他,差一點就讓太祖皇帝飲恨西北。

    謝云溪道:「王書房對太祖皇帝說,主公不需要去分辨誰真情還是誰假意,主公只需去分辨誰可以讓你得利,誰又會陷你於險地。」

    「太祖皇帝問他說,如此,會不會顯得過於涼薄,人人事事只看得失,也就沒了人情冷暖,王書房說,主公你是不想做皇帝嗎?既然要做皇帝,爲什麼要在乎這些?」

    她說到這看向林葉:「我說這些話,你覺得是想勸你什麼?」

    林葉:「幹一票大的,咱們造你皇帝哥哥的反?!」

    謝云溪眼睛都睜大了。

    林葉笑起來,忽然很不客氣的,也顯得有些流裏流氣的伸手摟住了謝云溪的肩膀。

    「小姨,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心境出問題。」

    他說:「我沒那麼......」

    他摟着小姨的肩膀還說着話呢,就感覺到小姨的胳膊也擡起來,從路線推測應該也是想放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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