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人間最後一刀
    北亭山上的埋伏,本就是陸暖設計好的,他要對付的也並非北木,就是天鑑亭。

    一個搖擺不定四處投機的江湖勢力,而且規模不小地位不低,這是上陽宮未來的隱患。

    現在的天鑑亭算不上是什麼隱患,但未來一定是。

    陸暖知道自己已時日無多,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趁着他還在,把這些隱患清一清。

    能清多少是多少。

    三天後,還是在這北亭山上,還是在這座更爲荒廢了的陵園中,連路過的風都顯得比之前更加蕭條肅穆。

    天鑑亭亭主秦異人帶着幾個手下邁入陵園大門,看到的是滿目瘡痍。

    他沒有想到這陵園已經荒廢破敗成了這個樣子,但他知道這裏一定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平靜。

    他的人已經失去聯絡足有三天,連他最得力的助手月姨都失蹤了。

    「請問,你是?」

    秦異人看到坐在陵園裏的陸暖,抱拳問了一聲。

    陸暖沒有穿他的大禮教紅袍,看起來精神也不好,身體又虛弱,就像是個路過此地歇歇腳的尋常老人。

    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那一頭原本白如雪的長髮,此時竟然黑了。

    這頭長髮已經白了許多年,如今幾乎油盡燈枯卻又變得如此的黑,這又怎麼能讓人理解。

    「你是秦異人?」

    陸暖反問。

    秦異人點頭:「我是大雪山天鑑亭亭主秦異人,你是何人?爲何是你獨自在此,你可曾見到我天鑑亭弟子?」

    陸暖點了點頭:「見了。」

    他用他那看起來都變得蒼老的手在身邊的地面上拍了拍:「都在呢。」

    秦異人眉頭一皺。

    他問:「是你殺了我的弟子?」

    陸暖又搖頭:「不是。」

    秦異人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朝着陸暖抱了抱拳:「那你繼續歇着,告辭。」

    陸暖語氣平和的說道:「不久之後的重陽,觀禮的上賓臺上,你那個位子可能要空着了。」

    秦異人猛的轉身:「你到底是誰?」

    陸暖道:「如果你現在自己做個了斷,那重陽之日上賓臺上那個位子只是空着,不是撤了。」

    秦異人:「前輩,是上陽宮奉玉觀的人?」

    他此時已經緊張起來,從陸暖的話他若再聽不出陸暖身份,那他也就別混江湖了。

    陸暖道:「快不是了。」

    他扶着旁邊的墓碑緩緩起身,陵園往下塌沉了一些,但大部分墓碑沒有碎裂。

    他在墓碑上擦了擦,把一處髒污擦掉。

    「我現在沒有多少力氣動手,連走過去找你都顯得很喫力,所以請你向我動手吧。」

    陸暖看向秦異人:「這裏只有你和我,我殺了你,一勞永逸,你殺了我的,也永絕後患。」

    不得不說,這句話確實把秦異人說的心裏動了動。

    但他不敢賭。

    秦異人道:「前輩既是上陽宮奉玉觀的人,該知道我天鑑亭對上陽宮歷來敬服,今日我來,也是奉上陽宮大禮教神官之命前來,協助上陽宮斬妖除魔......」

    他話還沒說完,陸暖就打斷了他:「那你猜,我是誰。」

    秦異人心說我要是能猜到你是誰,我還會連着問你幾次你是誰?

    剛想到這,他忽然間明白了。

    這就是那位讓他來的大禮教。

    「大禮教!」

    秦異人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我對上陽宮歷來敬重,對掌教真人更爲敬重,今日我來,也是因爲心甘情願爲上陽宮做事,大

    禮教若是......」

    話沒說完,又被陸暖打斷。

    陸暖道:「你這麼蠢,爲什麼還總想着要擠進權力之中?以你的智慧,擠進去了早晚也是死。」

    他說:「我年紀很大了,年紀大的人話多些,大概每一句都是對這人世間的不捨,倒是便宜了你,都被你聽了去。」

    陸暖一步一步走向秦異人。

    「有人毀了天水崖,是想引誘奉玉觀的幾位大禮教出來,能殺幾個是幾個,最好都殺了。」

    「可他們啊,總是覺得自己足夠聰明,覺得對手足夠愚蠢......就不想想,掌教真人順着他們的意思來,其實他也是想多殺幾個?」

    秦異人轉身就走。

    陸暖嘆了口氣:「真的是老了,誰想到一天比一天虛弱會這麼嚴重,想殺你這樣一個人,還得靠拖延些時間來蓄力。」

    但他已經蓄夠了力。

    他深吸一口氣,左手舉起來往下一劈,像是小孩子一樣模仿着比武打鬥的動作,顯得有些幼稚。

    可是這左手往下一劈,便是刀芒十餘丈。

    這一刀,連巔峯狀態的向問臻都接不住。

    秦異人這個西北江湖的霸主,一樣接不住。

    「我老了,可我只要沒死就是天下第二。」

    陸暖又回到臺階那邊坐下來,說這句話的時候,秦異人的屍體倒了下去。

    一分爲二。

    這種級別的人動手,只要不是想試探,那麼永遠都不會有很長時間的打鬥,不會有看起來花裏胡哨花樣百出的鬥法。

    掌教真人爲什麼讓我來......你們很多人都沒有明白其中的含義。

    再老的陸暖,也是殺神啊。

    可就在他有些疲勞的坐下的那一刻,白髮人花憐花又來了。

    他一直都在暗中藏着,他這樣的人,狡猾的像是狐狸一樣,陰狠的像是毒蛇一樣。

    沒有足夠的機會,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現身出來。

    「油盡燈枯。」

    花憐花說着話的時候卻不敢再往前走,停在了秦異人的屍體旁邊。

    這是一種試探,剛剛陸暖在這個距離殺了秦異人,他不認爲陸暖在這個距離還能再劈出一刀。

    「我該叫你什麼?」

    花憐花道:「我一開始以爲,你是我師兄的朋友,所以學了些萬象門的本事,後來想想,我師兄哪有什麼像樣的朋友。」

    「我回去後思考了許久,總算是想明白過來,你是我師兄的師叔?我沒見過你,所以你應該是在我入門之前就走了的。」

    他問:「對吧,師叔。」

    誰能想到呢,陸暖的輩分,不僅僅是上陽宮的大禮教,掌教真人的師弟,還是萬象門的前輩,錢爺的師叔。

    陸暖點頭:「輩分沒算錯,其他的我就不糾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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