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長刀之下,衆生平等。
王風林被一刀削掉了半邊身子,右臂連着小半截胸脯飛了出去。
“他說,這一刀是留給我的,讓我在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用來保命。”
林葉看着那個緩緩跪下去的人,說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平靜的可怕。
“我在這之前,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原來奉玉觀裏那個人人都敬畏的大禮教神官,也是能爲我撐腰的人。”
林葉走到了王風林面前,這個跪在那的人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林葉說:“他告訴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輩在默默的關照着他們,而且大部分長輩,都不願意把這種關照說出來。”
“他還告訴我說,家裏的孩子在知道自己身後有人撐腰的時候,那得多驕傲啊,多滿足啊。”
“可是啊,你不一樣,你走出家門的時候那麼孤單,沒有人告訴你,有人給你撐腰。”
林葉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一刀,我知道他留給我是用來對付誰的,我也答應過他聽他的話,哪怕我和他確實不熟。”
林葉擡起手,抹掉了自己眼角里溢出來的一滴淚。
“對不起......”
林葉擡起頭看向夜空:“師叔祖,我沒聽話,我用你給我的刀,爲你報仇。”
王風林艱難的擡起頭,看着林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你是不是瘋了?”
林葉伸手抓住王風林的頭頂,俯身看着王風林的眼睛:“王家的人,歷來是謝家每個人心中最大的夢魘。”
王風林的眼睛驟然睜大。
林葉道:“到了這個時候,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又怎麼會猜不到?”
他一刀橫掃,那半個屍體倒了下去,人頭留在了他手中。
林葉低頭看着王風林的人頭,王風林的眼睛還睜着,眼睛裏都是震驚。
“雖然我現在還是不知道爲什麼是我......但我知道,他就是想讓我和你們所有人不死不休。”
拎着兩顆人頭,他大步往回走。
兩刻之後,林葉把人頭遞給玉羽成匆的手下。
“想辦法保存好,不要讓人頭腐壞,我還要帶回雲州。”
林葉吩咐了一聲。
天子大概會很喜歡他這樣做吧,不管這兩個人是王家中什麼身份,當這兩顆人頭掛在雲州城門上邊的時候,王家的所有怒火都會對準林葉。
不管是爲什麼,既然天子喜歡這樣,那就這樣。
玉羽成匆小心翼翼的問林葉:“大將軍,這兩個人......是誰?”
林葉道:“不認識,不過當我把他們的腦袋掛在雲州城門上之後,很快就會有人讓我認識他們了。”
玉羽成匆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那......大將軍你千萬小心。”
林葉笑了笑,他伸手捏住了玉羽成匆的脈門,片刻後說道:“放心,你解藥喫的還算及時,所以不會有事。”
玉羽成匆這才鬆了口氣。
林葉往四周看了看,然後湊近些,在玉羽成匆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在草束城的......還有黎陽城,還有北亭山下,藏着大量的金銀財寶,糧草物資,你把這些東西都挖掘出來,足夠你冬泊百姓熬過冷春,這個人臨死之前告訴我說,這些物資足夠我藏兵數十萬,我不需要數十萬精銳,我需要你好好的做你的國君,沒人可以把你從位子上趕下來。”
玉羽成匆的眼睛亮了。
林葉說完後在玉羽成匆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冬泊成爲大玉的敵人,但我希望你自己明白路該怎麼走。”
玉羽成匆懂了。
一個穩固下來的冬泊,比幾十萬人馬要有用的多。
林葉看着那邊冬泊人把處理好的人頭裝進盒子裏,然後捧着給他送過來。
他說:“做國君,一直做下去,現在我能保你,將來更能。”
林葉接過來兩個木盒,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