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七百二十五章 御史臺
    御史臺的大人們,向來都以剛直不阿聞名於世,尤其是都御史焦鴻,可謂言官典範。

    這些年來,敢和當着天子的面職責天子的人,一共只有兩個。

    一個是差不多二十年前,叛軍圍攻皇城時候,當時的叛軍首領衛定從。

    後來這個人死的可慘了,是大玉立國以來,唯一一個被賜雙凌遲處死的人。

    其實又何止是大玉,放眼古今,雙倍凌遲而死的也只他一個。

    衛定從叛軍被拓跋烈擊敗之後就知道自己一定不得好死,但他沒想到連凌遲他都比別人多剮一倍的刀數。

    除了衛定從之外,第二個敢這麼做的就是都御史焦鴻。

    這位老大人已經年近七十,在朝中爲官也有四十幾年,把滿朝文武仔仔細細數一遍,也沒人比他資歷更老了。

    此時此刻,看着手裏的這些東西,焦鴻的眉頭不得不皺了起來。

    一大早,就有人在他府門外放下一個包裹,人把東西放下就跑了。

    這東西被下人撿了送到他面前,他本不想看,讓人直接送到歌陵府衙門就是,可把包裹上的兩個字讓他猶豫了。????????????????

    包裹上也不知道是用血還是什麼紅漆之類的東西寫了兩個字......罪證。

    焦鴻猶豫再三,還是將包裹打開看了看。

    裏邊有一封信,詳細的寫明瞭剛剛纔調任京州的大將軍林葉諸般罪名。

    其中一條就是,利用商行收買歌陵府官員。

    那麼多條罪名,唯獨這一條焦鴻不信,林葉纔來歌陵沒多久,歌陵也根本沒有林葉的產業,他再說以林葉如今的身份地位,還需要去收買歌陵府的那些小官?

    可越是不信,越是吸引着焦鴻的注意力。

    信中原原本本的寫明瞭,大福造就是林葉在雲州創辦的商行,那是林葉還沒有做官時候就開始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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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林葉利用大福造賺來的銀子,大肆收買雲州當地官員,聚攏江湖勢力。

    在林葉聽聞自己有可能要調入歌陵爲官之後,又派大福造的人向歌陵府官員行賄。

    因此,大福造這樣一個外來的商行,且纔是剛剛來歌陵的商行,就順利得到了打掃歌陵大街的差事。

    信中還說,林葉看中的不是生意,而是藉此可以肆意安排人手,在歌陵城中打探消息。

    信中更是給林葉定了一個更逆天的大罪......造反。

    這封信中說明,林葉之所以要得到這樣一件小生意,只是爲了方便他的人以合理合法的身份,走遍歌陵大街小巷,繪製地圖,爲將來舉兵謀逆做準備。

    說實話,看到這些的時候焦鴻覺得有些扯淡,可是他作爲都御史,這件事他確實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大玉的御史臺和歷朝歷代都有些不同,前朝時候,御史臺官員可以風聞奏事,結果鬧的人心惶惶。

    大玉立國之後,太祖皇帝爲了讓御史臺奏事更爲準確,也避免御史臺的人誣陷別人,所以在御史臺又加了一個職權衙門,叫做上風臺。

    上風臺的人,負責的就是爲御史臺的大人們,將風聞之事加以印證。

    唯有證據十足的情況下,御史臺的人才能上奏天子。

    上風臺的人級別很低,最高級別的官員,官職是風聞校尉,只是個六品官。

    但是上風臺的特殊之處就在於,獨立行事。

    各部衙的大人們,哪怕實權隆重,也沒人能指揮的了他們。

    哪怕是作爲御史臺的下屬衙門,諸位御史,甚至是都御史

    ,也不能對他們下令,而是協商辦事。

    風聞校尉還有一個特權,那就是備案所有御史的備奏。

    不管是哪位御史要想請上風臺的人去查實自己要參奏的事是否屬實,這份奏章都要留一份在上風臺。

    這是一個連滿朝文武都會忽略的小地方,小到沒人會把他們當回事。

    百姓們更是多數都沒聽說過這個衙門的存在,只知御史臺不知上風臺。

    況且,風聞校尉才六品,實在是官職低微,也就更不起眼了。

    從大玉立國開始,這二百多年來,上風臺在絕大部分時候,就是一個擺設。

    那些御史大人們即便要參奏什麼,也懶得來上風臺廢話,多數只是派人送來個備案罷了。

    焦鴻此時卻不得不謹慎起來,因爲林葉這個人,過於特殊。

    新調任的京州兵馬大將軍,在林葉之前根本就沒有這麼個官職稱號。

    林葉在雲州的時候是三北都護府的大將軍,在這之前雲州也根本沒有這麼個????????????????官職稱號。

    一個人特殊到天子兩次爲他單獨設立一個官職,這樣的人誰敢隨隨便便得罪?

    「來人。」

    焦鴻朝着外邊吩咐一聲:「去請風聞校尉聶大人來我這,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風聞校尉聶靈山日子很清閒,每天他都準時來衙門點卯,然後就找地方睡覺去。

    他太瞭解御史臺的大人們了,那些人若沒有真憑實據不敢胡亂上奏,經過二百餘年的演變,現在的御史大人不似前朝時候那般風光,那般張揚。

    他們有證據纔會上奏章,沒有的話就閒着,也不會隨便請上風臺的人去查。

    因爲這個事容易得罪人。

    誰也不能保證上風臺的這些閒散人個個都是兩袖清風吧,雖然這裏真的是個清水衙門,沒人會無聊到收買他們。

    可萬一呢?參奏誰之前先到上風臺備奏,然後請上風臺的人去查實。

    上風臺的人在上奏之前若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話,那準備上奏的御史大人還不被人滅口?

    焦鴻在這個位子上已經做了十五年,來的時候還是個意氣風發的二十歲小夥子,現在已經是個油膩懶散身材還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了。

    在歌陵這個地方,六品官實在是拿不出手,也說不出口。

    要是在實權衙門也還好,比如戶部,吏部,官職不高但管着一門極要緊的差事,那依然能得重視,也肥的流油。

    他這六品校尉,每個月的俸祿才八兩銀子,在歌陵做官十五年,他連慶餘河都不敢去,去不起啊。

    這八兩銀子對於普通人來說不少了,可好歹他也是個做官的,總是要體面些,平日裏好歹照顧一下下屬,銀子就不夠用了。

    比如這個手下人家裏有人病了,找他來借點銀子,他出手能一次給半兩銀子?給個一兩二兩的,他身爲這屁大衙門的主官,若下屬不主動還,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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