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靈山於是陪着笑臉說道:“大將軍軍務繁忙,不必陪着我倆,我倆也不敢多叨擾,就先告辭了,以後大將軍到歌陵,我們兩個若有福分,再請大將軍喫酒。”
林葉道:“喫酒這種事,何必等到以後,轉完了就去。”
倆人是真的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林葉那是實打實的一品大員。
正一品啊,陛下之前說過,怯莽軍不受兵部節制,兵部尚書是正二品,怎麼節制正一品的大將軍?
這一轉,就不是他倆能左右的了。
能容納十萬大軍的怒山大營,林葉是帶着他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上午把他倆帶進大營的,過了子時還在轉悠呢。
爲了方便他倆看的仔細,林葉還讓親兵在他們所到之處多點火把,照的燈火通明。
這頓飯他們喫上的時候,已是清晨。
這足足走了一天一夜,就算他倆是修行者,體力上不至於跟不上,但精神上是飽受折磨。
林葉仔細到什麼地步?
路過一處,指着那營房還要詳細介紹一下,這一處能住多少人,從這裏到校場大概需要多久。
再到一處,林葉還會指着那裏說這一堆草料夠一匹馬喫多久的,兩匹馬喫多久的,三匹馬喫多久的......
他倆是真的疲於應付,那幾句拍馬屁的話說的翻來覆去。
早晨,林葉讓人準備的飯菜總算是上來了,說不上有多豐盛,但怎麼看都誠意滿滿。
林葉親自給他倆倒酒,他倆也不敢不喝。
一早晨,林葉陪着他倆先幹掉了三罈老酒,這一頓早飯就吃了一個時辰。
然後林葉就把醉醺醺的倆人親自禮送出營,還讓人給他倆準備了盤纏和乾糧。
倆人出了大營的時候還搖搖晃晃,離得遠了之後,立刻就坐直了身子。
“呼......”
朱小祝長出一口氣後說道:“做大官是真不容易,爲了自證清白,還得陪着咱倆這樣的小角色,一陪就是一天一夜。”
朱小祝問他:“那咱倆回去之後怎麼和陛下說?就如實說咱倆被人發現了,還被人家款待了一翻?”
聶靈山道:“不然呢,和陛下說謊,你覺得咱倆是什麼下場。”
倆人正說着呢,前邊迎面過來一支隊伍,倆人都低調,讓開路,到路邊等着對面的人先過。
結果那支隊伍看到他倆就停下來,爲首的是個看着年紀不大的太監。
“兩位可是上風臺的聶大人和朱大人?”
那小太監問了一句。
倆人應了一聲,那小太監隨即說道:“奉陛下旨意,上風臺聶靈山,朱小祝而人,自即日起調駐怯莽軍。”
聶靈山連忙道:“我倆還得趕回去向陛下覆命,我......”
那小太監說道:“兩位大人有什麼話只管告訴我,我必會一字不漏的向陛下稟明。”
一個時辰後,這倆人又回到怒山大營了。
那小太監宣讀旨意,聶靈山調任爲怒山大營軍機參事,朱小祝調任爲軍需參事。
這意思好像很明顯,這倆人就是被陛下派來的在明面上監督怯莽軍的人。
這事辦完了之後,那小太監就走了,倆人留在大營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也不都是壞消息。”
朱小祝嘆了口氣:“畢竟,這大營我們不是熟悉了嗎。”
聶靈山卻道:“你猜,是不是陛下猜到了我倆一定會被大將軍發現,大將軍也一定會帶着咱倆在大營裏仔細走一遍,所以纔派人來說,讓咱倆不必回去了。”
朱小祝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就不想聽咱倆回去嗶嗶什麼了。”
聶靈山:“我就說,不能表現的有本事,現在好了,被架在火上烤了。”
朱小祝忽然問道:“那......你說,有沒有可能,大將軍之前領着咱們仔細轉了一圈,也是因爲猜到了陛下的心思?”
聶靈山一愣,他看向朱小祝,然後嘆道:“那就不好搞了,以咱倆這心眼兒,鬥不過啊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