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臻天都不許他死。
心情好起來的陳微微,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囊。
他打聽了一下,說是寧未末還在正殿那邊和陸駿集等人聊天。
他思考片刻後,叫過來一名弟子,讓他去大殿那邊報信,就說他要去怒山大營順便看父親,所以先去城中買些東西。
這理由,絕對不會讓人懷疑,足夠的正大光明。
這次出門估計時間不會太久,他只帶了兩套衣服就逃跑一樣的出了奉玉觀。
到了歌陵城的大街上,陳微微總算是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了。
回想之前在大殿上陸駿集那咄咄逼人的樣子,陳微微就忍不住啐了一口。
如此姿態,和那個在雲州城時候的陳微微一模一樣。
想着先去找個地方壓壓驚,反正他身上也沒穿大禮教的紅袍,也不必擔心被人認出來,又想到自己還沒去過慶餘河,不如趁此機會去見識一下。
朝着那邊走了沒多久,陳微微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此時尚清訖纔剛剛出-殯,他身爲上陽宮的大禮教,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去慶餘河瀟灑,被人傳揚出去,他以後再想爬起來都沒可能了。
就算他重新得到了殿下的信任,以後也只能是做下見不得光的事。
還有御史臺的人在上陽宮,要是被他們知道一位大禮教在發喪期間去青樓尋歡作樂,他這大禮????????????????教的位子可能都坐不穩。
一念至此,陳微微隨即放棄了去見識一番的念頭。
隨意尋了一家茶樓,要了些乾果點心,要了一壺足夠貴的茶。
他還特意要了一間二樓的包間,就是不想被人看到。
這茶樓的構造,與尋常戲樓幾乎相同,在這茶樓大堂之內居然還有一座戲臺,此時正有幾個武生在臺上來來往往。
這生活,在雲州武館的時候,他是想也不敢想的。
那時候他姑姑雖然對他很好,但畢竟家境不好,姑姑能拿出進武館的錢就不容易了,他哪裏敢放肆。
“這......”
陳微微品了一口茶,又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他自言自語道:“這......就是人爲什麼要一直往上爬的最基本的原因。”
“是啊,這些只是最基本的東西。”
這話從陳微微的背後出現,陳微微在一瞬間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甚至,都沒敢馬上回頭。
一個一身白色長衫的男人從後邊走過來,看他衣衫,像是一個讀書人。
陳微微側頭仔細看了看,從面相上竟是無法看出來此人到底多大年紀。
有一頭白髮,但臉上又沒有多少皺紋。
此人的一條袖子空蕩蕩的,這多多少少的有些嚇人。
“你是?”
陳微微問了一聲。
那人在陳微微旁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後,也抓了一把瓜子在手裏。
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說道:“大禮教在不久之前,從我弟子手裏拿了一瓶丹藥。”
說到這,花憐花把手裏的花子隨意扔回盤子裏。
他側頭看向陳微微道:“我弟子殺尚清訖的時候死了,大禮教是不是以爲,就此就可高枕無憂?”
陳微微嚇得一瞬就站了起來。
片刻後,他伸手將房門關了,然後一撩袍就跪倒下來。
“萬象門弟子陳微微,拜見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