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除掉大將軍劉疾弓,可他們那些人,真的是貪得無厭。”
林葉道:“他們去北疆的目的,真的只是殺劉疾弓而已,可是他們習慣了,所以順手就把被北征大軍的軍糧給賣了。”
“賣了,又不能一點交代都沒有,所以在大將軍劉疾弓出征的時候,十天所需的糧草你們只給了三天的,這三天的,還都是沙子石塊,沒幾粒糧食。”
林葉說到這的時候,手指的關節都微微發白了。
“殺一位有可能會當你們財路的大將軍,你們不滿足,還要順手把軍糧賣給外敵......”
趙勤峯嚇壞了,人都在發抖,可他卻還能嘶吼出來。
“那不是我乾的!我當時只是個戶部派往北疆押運糧草的清點官罷了,我能做什麼!”
林葉道:“你能在分了大筆銀子之後樂的合不攏嘴,你能在給北征將士的糧袋裏灌沙土的時候一臉得意。”
林葉就那麼看着他。
“你是個小官,當時七品現在六品,但當時是你親手操辦的這件事,這些年你沒能升遷,也不是因爲你笨,而是你故意的,你怕被人知道你深藏鉅富,你做個小吏,誰把你看在眼裏?”
林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的時候,實屬少見。
他轉頭看向另外幾個人,那幾個人此時也都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劉茂林,當時往北疆押運糧草,你也是七品清點官員。”
“張世勳,你也是。”
“趙東可,你也是。”
“王瑾,你也是。”
“嶽晉中,你也是。”
林葉道:“當年戶部派往北疆的六位押運清點,現在都在這裏了。”
焦天寶此時手按着刀跨前一步,朝着那幾個人大喊一聲。
“跪下!”
那幾個人幾乎同時跪了下去,沒有一個人有丁點的遲疑。
“大將軍,我願意說。”
這六個人中,那個叫趙東可的官員往前爬跪着過來,到林葉不遠處,????????????????一邊磕頭一邊說話。
“大將軍,只求大將軍饒我一命,我願意把當年的事都說出來,我可以在奉辦處的諸位輔政大臣們面前說,不不不,我可以在陛下面前說!”
他說:“你知道,爲什麼我明明把你們幾個調查的清清楚楚,卻不會有一個字落在紙張上嗎?”
趙東可連連搖頭:“下官不知道,下官什麼都願意,只要大將軍發話,下官現在就可去指證那些罪魁禍首!”
林葉輕嘆一聲:“你們真的不夠聰明,但你們真的足夠心黑,爲了銀子,出賣自己同胞的時候,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趙東可急切說道:“我不是出賣他們,當年是他們主謀了這一切,我們也都是沒的選擇,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林葉笑了笑,居然笑了笑。
他說:“原來,在我說你出賣同胞的時候,你想到的不是那被活活燒死在北疆之外的怯莽軍將士,不是那些爲禦敵於國門之外而拋頭顱灑熱血的漢子......而是指使你的那些人。”
林葉點頭:“他們確實和你是一路人,你們確實是同胞。”
林葉再次起身。
他走到趙東可面前,蹲下來,看着趙東可的眼睛認真說道:“我不在紙上留一個字,也不只是拿了你們當年也好現在也好的罪證,但我一樣都不會交給朝廷,爲什麼?你仔細想想。”
趙東可還是連連搖頭:“下官確實愚笨,下官不知道大將軍是想做什麼,但下官現在真的知道錯了,願意追隨大將軍......”
林葉道:“忠義二字,於你們這樣的人來說,與狗屎二字其實無異,其實,你們忠不忠我都不在意,但你們不義,我便不容。”
他起身:“不留罪證,是因爲......我只想親手報仇,一個一個把你們都翻出來活剮了,這個仇誰也不能替我報,哪怕是陛下。”
他說完這句話後又看向那個軟倒在地的趙勤峯,依然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剛纔不是嚇唬你,報仇,當然是要滅門。”
趙勤峯眼睛往上一翻,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林葉回到位子那邊坐好,此時的他看起來終於稍顯輕鬆了些。
他說:“當年被你們害死的怯莽軍有一萬多人,我不多殺,殺一萬多是夠本,翻倍殺是拿利息。”
他看向那六個人,又笑了。
笑着說:“但我跟你們一樣,我貪,所以我沒定數,哪有什麼一萬兩萬,死絕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