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珞衫進門後,就如同一個跟隨了多年的乖巧僕女似的,輕輕拉起裙子,跪在聶無羈面前。
“魏普最近日日都去劉廷盛府裏,兩人多有密議,屏退左右,不知談了些什麼。”
“不過,魏普回到如意劍宗之後,着急了不少宗中高手,似乎祕密佈置,已有不少人離開青山城。”
聶無羈聽到這話後點了點頭:“可知去向?”
丁珞衫道:“往哪邊走的都有,東南西北城門皆有出去的,我覺得大概是障眼法,應該都是去北邊打探消息了。”
聶無羈心想着,林葉那個傢伙大概是快到了,所以劉廷盛已經有些坐不住,應該是要準備對策。
“魏普實力,你知道多少?”
“弟子不知,魏普其人格外自私,她自己所修行的劍道功法,從不傳給門中弟子,如意劍宗也和惜聲寺之類的宗門不同,半數弟子不是從小培養而是帶藝投師,尤其是近十年來,入門弟子,多數連如意劍宗的根基都沒有。”
聶無羈心道這只是爲了擴充實力,而不是爲了光耀宗門。
若有一日如意劍宗真的取代了上陽宮,那纔是魏普專心授徒的時候。
“劉廷盛的計劃......”
丁珞衫看向聶無羈說話,眼神裏是一種壓抑不住的崇敬,這種崇敬甚至有些不單純,她看聶無羈,更像是看主人。
“弟子也打探出來一些,若局勢大好,劉廷盛便會率軍攻打歌陵,若局勢並不能一蹴而就,他就會想辦法劃-江-而治。”
聶無羈又點了點頭。
如此謀劃,才符合劉廷盛那般的梟雄心思。
在歌陵城一南一北,皆有一條大江橫過。
歌陵城北的大江名爲博江,城南的大江名爲蘭江。
婁樊人一直都盼着躍馬蘭江,指的就是城南這條大江,意思是已經到了蘭江,歌陵城自然已在婁樊之手。
蘭江水域寬闊,若要渡江絕非易事,劉廷盛的江州軍雖然善水戰,可攻城之事,便不如北兵了。
可蘭江終究是天塹,劉廷盛並沒有把握一戰而勝。
“你起來吧。”
聶無羈看向丁珞衫說道:“你之前修行急於求成,以那種分段的取巧方式不斷破境,所以根基不穩,你把手伸出來,我來探你經脈。”
丁珞衫立刻把手伸出來,滿臉滿眼的都是期待。
到了她這般高度,對凡夫俗子已經失去根本興趣,別說什麼樣貌俊美不俊美,在她眼中只是漂亮的屎和醜陋些的屎,區別只是讓她噁心和更噁心罷了。
唯有真正的強者,才能讓她臣服。
聶無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是她無法達到的高度,所以她看聶無羈眼神,就如同妃子看着自己的帝王。
其實現在聶無羈只需一句話,根本用不到言出法隨,她就能投懷送抱,甚至連往日她鄙夷的那些青樓女子的招式她也用的出來。
可惜了,聶無羈只是捏着她脈門查看片刻,臉色略微一變之後,便收回手。
丁珞衫心中,難掩失望。
如聶無羈這樣的人,纔是她心中最完美的伴侶。
兩個人非但可以愛意深濃,如正常夫妻那樣相伴,聶無羈也可如她師如她父,給她教導。
聶無羈道:“先回去吧,我會好好思考,根據你的體質爲你制定獨屬於你的修行法子。”
丁珞衫嗯了一聲,起身之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上師獨居於此,身邊連個侍候的人也沒有,若是......若是上師不嫌棄,我每日可來服侍。”
聶無羈淡淡回答:“嫌棄。”
丁珞衫臉色一變,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竟然這般討人厭,上師對她只有嫌棄。
幽幽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聶無羈等丁珞衫離開之後,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這個丁珞衫體質極爲奇怪,甚至可以說......詭異。
若非是她這般的體質,也無法做到那麼速成。
速成......
想到這兩個字,聶無羈便又感悟出來些什麼,他閉上眼睛,開始仔細思考丁珞衫那奇怪的體質。
人的修爲境界高低不同,大概只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其一是天賦,其二是師承,其三是資源。
有些散修,因爲機緣巧合得天寶洞藏,不愁資源的事,就算沒有名師指點,也有不俗成就。
可這樣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
這天下間大部分修行者,最好的出路還是得名師指點,再有師門雄厚實力培養,所以進境遠比散修要快的多。
丁珞衫的快,有些離譜。
聶無羈知道人的天賦不同,他見過天賦好的嚇人的,比如他那好友林葉,那體質就是變態中的變態。
而這丁珞衫的體質,是他見到的另一個極端。
太適合修行了,連林葉都不能比。
聶無羈甚至想着,若是掌教真人早些知道有這樣一個女子,說不得會破例收入上陽宮悉心調教,保不齊,她三十歲真的就能跨入賦神。
“可惜了......”
聶無羈自言自語一聲。
上次丁珞衫來過之後,聶無羈也曾自語此言。
各方面都好的離譜,又偏偏覺得哪裏不對。
驛館。
誇琪瑪聽着聶靈山和朱小祝不斷的吹捧着綠蠻獸兵,越聽越來氣,那臉色逐漸變得豬肝一樣,眼睛也越瞪越圓。
而那兩個傢伙,似乎一點眉眼高低都看不出,還在不停的吹捧,直說這獸兵天下無敵。
“你們放屁!”
誇琪瑪最近學了不少中原話,牛-逼與放屁這兩個字,用的尤爲精進。
他隨後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串話,聽起來激動的下一息就要暴起打人了。
懂多哈一臉同情的看着聶靈山和朱小祝,眼神裏還有別的意思,大概是......你們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蠢貨。
懂多哈道:“我家特勒說,綠蠻的獸兵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實際上就如同紙糊的一樣,根本沒有用,也就對付你們中原人好使,對付我們部族的勇士,一點屁用都沒有。”
聶靈山心中一動,心說起效了。
但他還是一臉的不相信,哼了一聲後說道:“你們特勒吹牛也就罷了,你這個小小翻譯也敢吹牛?”
懂多哈氣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