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兵部那邊也把算好的結果遞過來。
兵部官員倒是有些自信:“武庫裏的儲備應該是足夠用了,實在不夠,徵調各地駐軍的也不是不行。”
寧未末着重看了看弓箭的儲備,從計算結果來看,應該是夠用的。
兵部官員道:“這還要多謝太上聖君,當初平滅了孤竹叛亂之後,太上聖君就要求孤竹那邊建造了武工坊,不造別的,只造弓箭,現在看來,是太上聖君他老人家早早就算到了?”
他不敢確定,因爲這事着實是巧合。
若宗政世全沒有被生擒,那婁樊人也不會這麼快就準備傾力南下。
所以,準確來說,應該是太上聖君在孤竹布置的這一招,是爲了將來北伐時候用的。
寧未末點了點頭道:“太上聖君的謀慮,遠在你我之上,這一點,多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然後笑道:“都歇了吧,還能睡上一個多時辰,早朝之後,還有更多事要勞煩大家出力。”
衆人全都朝着寧未末抱拳,然後各自去領鋪蓋卷,奉辦處
哪裏有那麼多牀鋪,大家都是隨便找個地方,鋪上鋪蓋卷就睡。
寧未末也找了個地方,和趙苗欣姚新遠等人擠了擠。
“明日早朝陛下一定會問,到時候......咱們就把情況說的稍稍輕鬆一些,這一仗終究是要打,避不開躲不掉,那就不能讓滿朝文武覺得不好打,尤其是那些武夫......”
說到這寧未末就啐了一口:“一羣粗鄙之人!”
然後接着說道:“得讓他們覺得咱們能撐得住,甚至讓他們覺得這一仗打的會輕鬆,錢的事,不該他們發愁。”
趙苗欣點了點頭:“是啊,那羣粗鄙武夫雖然惹人厭,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柴米油鹽,可這事想想看,確實也不該他們考慮,打贏了之後再讓他們知道有多難吧,現在就奔着輕鬆了說。”
姚新遠笑道:“媽的,有一種老子勒緊褲腰帶,也要讓兒子體面起來的感覺。”
三位一品大員因爲這句話,同時笑了起來。
寧未末道:“兒子們要體面起來,當爹的就算是累吐血也得幹啊......媽的這話可不能讓那羣粗鄙武夫知道了,要不然他們明天就得跳着腳罵街。”
姚新遠道:“要論罵街,他們更是兒子了,不,連孫子都不如。”
趙苗欣道:“打仗的事靠那些粗鄙武夫,當家的事靠咱們這些老父親......老父親大不了一天少喫一頓飯,再大不了,一天就喫一頓飯。”
寧未末點頭:“得說!”
姚新遠道:“光咱們說不行,得讓陛下說,還得讓大將軍林葉去說。”
寧未末心想着那是必須的,林葉你提前把怎麼打告訴我了,嚇的我連夜幫你籌備,還不能告訴他們......到時候你得帶着那羣粗鄙武夫整整齊齊的給我們鞠躬致謝。
幾個人說着話,罵着粗鄙武夫,沒多久就睡着了,畢竟是真的累。
天才矇矇亮的時候,當值的人就把諸位大人們叫了起來。
端過來一盆一盆熱水,伺候着大人們洗了臉漱了口,也來不及喫口東西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急匆匆趕去上朝。
又過了半個時辰,歌陵城的城門纔開。
這時候,有兩個在城門外等了一夜的官員立刻就衝進來,神色急迫。
這兩個人一口氣衝到了臻元宮外,請求讓他們進去。
大殿上。
辛言缺看完了奉辦處遞交上來的統計結果,然後看向寧未末:“你們一宿沒睡?”
寧未末道:“回陛下,睡了一會兒的。”
辛言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林葉爲首的武將那邊:“爲了你們,他們昨夜一直都在忙,今後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夜裏也要這麼忙,你們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他們知道,昨天還和朕說,勒
緊了褲腰帶也不能讓你們在前線打仗的人喫不飽肚子!”
一名武將聽到這,嘀嘀咕咕的說道:“老子這次算是認慫,也認服,大不了,老子回來給你們一人磕一個。”
另外一個武將說道:“這他媽不算丟人,你磕我也磕!”
就在這時候,那兩個急匆匆趕來的官員到了大殿門外,辛言缺讓他們進來,那兩人進門後就跪倒在地,其中一人雙手舉起來一本冊子。
“陛下!”
其中一人大聲說道:“京州州治張大人派我們兩個趕過來,就一句話!”
他擡起頭看向天子:“真要是出征打婁樊,咱京州,養十萬兵!”
辛言缺喃喃道:“京州......地方上也不富裕。”
那官員看着天子:“說實話,不富裕,可是這一仗,京州人得做表率!多了養不了,十萬人的喫喝,京州百姓們管了!”
在這大殿上的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條一條官道上,登州派人來了,南州派人來了,雍州派人來了,青州派人來了......縱馬疾馳,一路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