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皇位!
宗政憐海自從得到消息就開始四處奔走,可是,各部族的首領根本就不願意和他打交道。
他底子薄根基淺,誰願意和最沒有成功把握的那個聯手?
他的哥哥們,甚至是叔伯們,都比他要有實力。
此時此刻,在金瀾寺後院一間安靜的禪房中,金瀾寺主持大師親自動手給宗政憐海煮茶,前兩日他都是避而不見,今日才露面。
宗政憐海也知道,這位主持大師不見他,是想考驗他誠意,畢竟他確實是最沒有資格爭奪皇位的繼承者。
宗政世全和大玉天子謝拂爲面臨的情況差不多,但並不完全相同。
大玉百姓們都知道,太上聖君沒有子嗣,有人曾經說過,太上聖君當時是爲了保護孩子,所以藏起來了,也有人說過,太上聖君身子骨那麼差,哪裏能有的了孩子。
宗政世全有三個兒子,可惜的是,最大的那個才五歲,最小的那個才兩歲。
宗政世全有十二個女兒,前十二個孩子都是女兒。
大女兒已經二十一歲了,最小的兒子才兩歲。
這就讓宗政世全的兒子,幾乎失去了直接爭奪皇位的資格。
因爲他們不能直接搶,因爲他們的父親還活着。
他們作爲兒子,哪怕還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可代表着他們的那些人,也不能說放棄了宗政世全。
哪怕,他們也想放棄,也想盡快把那個五歲的孩子捧起來做繼承者。
而且,按照婁樊的傳統,從來都不是隻有兒子纔是皇位繼承人的唯一選項。
“這位是?”
主持大師看了看坐在宗政憐海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有着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臉,但那雙眼睛裏,卻好像藏着萬物一樣的特殊氣質。
宗政憐海回答道:“這位是冬泊名士葉無憂。”
主持大師臉上出現了淡淡的歉然之色,顯然是根本就沒聽說過這位名士的名字。
就算聽說過,一個冬泊人,也不可能讓主持大師真的很在乎,但看起來宗政憐海對這位葉先生倒是真的很在乎。
宗政憐海道:“葉先生是冬泊賦神境高手的記名弟子,就是那位幾乎就刺殺了玉國天子的巨先生。”
江湖中人的所謂記名弟子,往往就是家裏有錢的那些人,給有名氣的江湖中人一些錢財,做此人的記名弟子,也算是沾沾光。
從這葉無憂的穿着打扮來看,確實像是個有錢的,土老帽。
“主持大師。”
這位葉
先生忽然說道:“就不要看不起這個也看不起那個了,擺在殿下面前的出路和擺在金瀾寺面前的出路都一樣,很窄,且只有一條,大師若還要拿捏着身份,着實無趣。”
主持大師臉色微微一變。
“葉先生,有些無禮了吧?”
葉無憂道:“若大師今日還要死講究這些,金瀾寺明日就可能被人抹了去。”
主持大師微怒:“葉先生,你確實無禮了。”
葉無憂道:“大師不會以爲我是危言聳聽吧?據我所知,都城裏已經有些大人物在密議,要直接搶奪皇位有些名聲不好聽,可若是製造一場災難把金瀾寺抹了去,那就可以說是天意,金瀾寺一毀,證明陛下他確實已經氣數盡了。”
他看向主持大師的眼睛說道:“陛下的名字永遠都會記在婁樊的史冊上,帶着些屈辱,大師的名字,金瀾寺的名字,可能在史冊上只是一筆帶過,或許一筆都沒有。”
主持皺眉。
宗政憐海道:“大師勿怪,這位葉先生是難得一見的奇才,這些日子我一直都靠葉先生奔波,已經爲我聚集了不少江湖義士,而且,邊軍中不少將領,也願意站在我這邊。”
主持不信。
葉無憂道:“邊軍之所以願意和殿下站在一起,是因爲都城裏那些人這幾年越發過分,剋扣邊軍的糧餉越來越多,殿下答應了,只要殿下登基,邊軍糧餉翻一倍。”
他往前湊了湊:“大師擔心的是,陛
下若真的不在了,金瀾寺地位一落千丈,那若殿下也願意掛名在金瀾寺呢?”
他笑了笑道:“兩位帝王掛名金瀾寺,婁樊之內,誰還有資格與金瀾寺相提並論?”
主持大師的眼睛裏,明顯多了些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