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自己也不清楚現在是一種什麼情緒,因爲他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情緒比較強烈。
殺死樓臺明玉不僅僅是爲大將軍劉疾弓報了仇,也爲林葉的兄長報了仇。
按理說他應該很開心,很激動,甚至應該向着天空說幾句什麼話來告慰死去的人。
可是並沒有。
他只是臉色平靜的看着這具屍體,也不知道是想從屍體上看出什麼來。
良久之後,或許是因爲沒能等到這位賦神境中期的絕世強者起死回生,林葉像是還有些遺憾,彷彿他覺得如樓臺明玉這樣的人就不該這麼死了。
等不到一個起死回生的絕世高手,林葉這才離開。
他甚至還有一種讓人知道了會覺得他很有病的想法......原來不是誰都會不死魔功。
特麼的就算樓臺明玉會不死魔功,難不成腦袋都沒了還能再幻化出來一個?
此時此刻,林葉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再回到宗政顯赫的大營裏去。
就算還沒有人猜到他是大玉的怯莽軍大將軍林葉,最起碼也會猜到他就是那個抱刀入婁樊的大玉賦神境。
但林葉居然還真的就回去了,樓臺明玉沒把宗政顯赫和他那招募來的二十萬大軍當回事,林葉好像也沒當回事,而且就是那麼施施然走回去的。
因爲林葉知道,關於他是什麼身份的事一定還沒有在大營裏傳開。
宗政顯赫一樣萬萬沒有料到吾祖還會回來,他當然猜到了吾祖就是那位闖關而來的玉國大修士。
所以當驚魂未定的他看到林葉回來的那一刻,好像屁股底下按了個彈簧似的,噌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下意識往人身後躲。
普高生性等婁樊修行者在看到林葉的那一刻,也立刻就做出了戒備姿態。
“別慌。”
林葉說話的時候那語氣好像他回來根本不是什麼大事,而是合理發生的。
“我之所以回來,是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們......”
林葉抱着刀站在大帳門口,燈火將他的影子拉的好長。
“兩件事。”
林葉道:“第一,我來婁樊就是爲了殺樓臺明玉,因爲我是大玉大將軍劉疾弓的傳人,而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原來大將軍是被樓臺明玉所殺。”
“所以你們不必害怕,我要殺的人已經殺了,我要報的仇已經報了,婁樊這個地方並不招人喜歡,我很快就會離開。”
“第二件事。”
林葉轉身示意了一下。
“多謝你們所贈的裂日神弓。”
裂日神弓就在他背上呢。
“另外......”
林葉道:“在離開之前,我還想帶走我的人。”
他的人?
一時之間宗政顯赫都懵了,在這大營裏難道還有玉人潛藏?
可是當他看到綠琳和白鳥那兩個女僕看向林葉都有着複雜眼神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那吾祖來要的是這兩個人。
“你......擅闖我大營重地,還想帶走本王的人,你......你不要太過分!”
這句話說的,可真是嚇不住人。
宗政顯赫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如果我不把她們兩個帶走,她們兩個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林葉很認真的說道:“你現在已知道我是玉人,而她們兩個又和一個玉人有了牽連,就算今日你不殺她們,來日只要想起我,再看她們就會覺得不順眼。”
說完這句話,林葉看向綠琳和白鳥二人。
“不過,選擇權在你們兩個自己手裏,畢竟你們是婁樊人而我是玉人,若你們願意跟我走,這裏誰也攔不住你們,包括宗政顯赫,如果你們願意留下來,我也不會強行把你們帶走。”
此言之後,林葉就等着那兩個女僕給出答案。
綠琳和白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好像拿不定主意,兩個人臉上都有爲難之色。
林葉說的沒錯,再怎麼樣她們兩個也是婁樊人,她們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的相信林葉這個才認識短短几天的玉人,她們當然也更願意留在家鄉。
等了一會兒之後沒有等來綠琳和白鳥的回答,林葉隨即朝着她們兩個溫和的笑了笑。
“保重。”
說完這兩個字,林葉轉身而行。
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之所以回來就是因爲綠琳和白鳥,雖然她倆是婁樊女子,可她倆畢竟是他的人了。
不管她們兩個到自己身邊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她們兩個確實有些無辜。
林葉說,只要他走,綠琳和白鳥一定沒有好下場這不是危言聳聽。
他離開了,那和他有關係的綠琳和白鳥必然成爲別人的出氣筒。
在林葉轉身離開之後不就,他身後就傳來了宗政顯赫的咆哮聲。
那咆哮聲中充滿了憤怒和恐懼,這兩者缺一樣聲音都不可能那麼淒厲。
不久之後,林葉又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
他聽到了綠琳的喊聲。
“大人,等等我們。”
他聽到了白鳥的喊聲。
她們足夠聰明。
所以她們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跟上林葉,因爲她們也清楚自己的處境,留下來,誰還會信任她們?
就這樣,林葉帶着兩個嬌媚女僕,如閒庭信步一樣離開了婁樊大營,而那些婁樊士兵其實並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多麼曲折的故事。
走出大營之後,林葉一邊走一邊問道:“你們兩個真的想好了?”
那兩個女僕同時點頭:“想好了!”
林葉又道:“你們該知道,宗政顯赫好歹還是親王,雖然他沒什麼機會奪取皇位,可留在他身邊畢竟能錦衣玉食。”
這話說的其實不對,因爲宗政顯赫只要不能奪位成功,哪裏還有綠琳和白鳥的錦衣玉食,只有被株連的下場。
“跟着大人,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可是有大人在啊,最起碼不會苦了我們。”
白鳥看起來性格靦腆些,可先接過林葉話的是她。
這位大人能回來接她們,就足以說明了真誠,如果不在乎,根本就不必因爲她倆回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