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陳微微可以給他們撐腰的江湖客在慶餘河大打出手,而慶餘河各家生意聯起手來把大街給封了。
當天,在慶餘河兩岸被打死的江湖客就有五六十人。
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麼正經江湖中人,他們當初爲了能體面能狐假虎威纔去奉玉觀,結果因爲劣跡斑斑,全都被拒之門外。
現在他們覺得有上陽宮撐腰那自然不怕什麼,結果在慶餘河被人打的血流成河。
此事發生之後的第二天,奉辦處裏就收到了至少幾百份奏摺,寧未末看着這堆成小山的奏摺眉頭緊皺,其他幾位次輔也是一臉愁容。
他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打算等到什麼時候,還是陛下打算就不親自插手了?
可如果任由上陽宮裏的人這樣鬧下去,只怕朝廷的威信都會受到威脅。
“寧公。”
次輔姚新遠看向寧未末說道:“我不妨直說了吧,既然太上聖君和陛下都想壓一壓上陽宮的腐臭氣味,若咱們什麼都不做,那朝廷散發出來的氣味,在百姓們聞來可就與上陽宮沒什麼區別了。”
趙苗欣也道:“其實陛下不聞不問我能理解,就是想讓百姓們開始厭惡上陽宮,不管是什麼地方,一個好名聲沒有多年積累都來不了,但壞名聲,三五天就能傳遍歌陵城。”
他看向寧未末道:“陛下是想讓上陽宮越來越臭,而不是想讓朝廷也跟着臭了。”
寧未末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之所以一言不發,是因爲他還沒準現在到不到火候。
如果現在朝廷就以雷霆浩蕩之勢將上陽宮裏那些才招收來的江湖客都拿了,那是不是會影響到太上聖君後續的計劃?
這件事,寧未末很清楚,當今陛下是做不得主了。
可是兩位次輔擔心的事也迫在眉睫,之前有百姓到府衙告狀都沒個結論,現在又鬧出更大的事情來,朝廷若再不出手,百姓們罵朝廷會高過於罵上陽宮。
“這樣。”
寧未末看向須彌翩若道:“須彌大人現在去試試能不能請旨,若是陛下准許,你直接帶大理寺的人進上陽宮拿人,如果上陽宮不給,那我去請旨,調禁軍動手。”
須彌翩若起身:“我這就去。”
“陛下有旨意。”
古秀今看起來有些嚴肅。
奉辦處的輔臣們全都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好,寧未末等人站在最前邊,等站好位置之後寧未末帶着衆人行禮。
“陛下口諭,今日歌陵城裏發生了不少事鬧的民怨沸騰,京城重地首善之區,接連幾日竟然死了不少人,陛下問,奉辦處是幹什麼喫的?”
這話問的不可謂不重。
可是聽到這話,包括寧未末在內的所有輔臣們全都在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這句話再重,也比陛下什麼都不說要好的多。
“臣有罪。”
寧未末俯身道:“請古公公回去後告訴陛下,臣寧未末今日就會把此事處置好。”
古秀今點了點頭道:“陛下還讓我問問寧大人,當初太上聖君把諸位輔臣大人召集起來,說的是主動爲陛下分憂呢,還是說的一切都得必須奉旨辦事纔行呢?”
寧未末俯身:“臣向陛下請罪。”
說完撩袍跪倒,他這一跪,其他輔臣也跟着跪了下來。
古秀今伸手把寧未末扶起來,語氣溫和的說道:“陛下的話我都已經帶到了,寧公快起身,你的話,我也會如實報知陛下。”
寧未末道:“有勞古公公了。”
古秀今道:“朝廷的威望和百姓們的信任,爭回來的可不容易,死了多少人,用了多少年?寧大人,陛下的意思是,別習慣了什麼都去猜。”
寧未末心頭一緊。
他抱拳道:“多謝古公提醒。”
古秀今笑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也嘮了幾句,諸位大人忙吧,我這就回去覆命了。”
說完行禮告辭。
須彌翩若深吸一口氣後直起腰:“現在倒是不必再擔心什麼了,諸位大人,且等着我的消息吧。”
寧未末點頭:“要小心些,其中不乏亡命之徒。”
須彌翩若道:“這麼多年了,我辦的什麼案子不是亡命之徒。”
他轉身而行。
只一個時辰之後,大理寺調兵圍了奉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