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得知之後,也是一陣陣唏噓感慨。
曾經的奉玉觀在歌陵城內地位,大概與臻元宮相差無幾。
百姓們多信奉上陽,奉玉觀便是上陽傳人心中的聖地。
之前太上聖君以溫水之策逐漸削弱上陽的時候,百姓們其實並沒有多少感觸。
比如之前太上聖君讓辛言缺成爲奉玉觀觀主,緊跟着再讓辛言缺成爲上陽宮掌教真人。
再之後,辛言缺得禪讓皇位,身兼三職,此時太上聖君授意取消觀主之位,百姓們並不會覺得突兀。
可如此,並不能讓百姓們對上陽宮心生厭惡。
若要將上陽宮影響消除,首先要將上陽宮神位從百姓們心中扒掉。
所以,纔有了陳微微得勢。
因爲陳微微確實不聰明,在某些時候還充滿了自大和愚蠢。
這樣一個人,完全符合太上聖君需要,用陳微微將奉玉觀乃至於上陽宮的名望徹底摧毀,百姓們纔不會在將來對朝廷排擠打壓上陽宮有所牴觸甚至是反抗。
現在,一切都水到渠成。
做什麼,才能讓上陽宮在百姓們心中的神位坍塌?
沒有什麼是比讓百姓們自己去覺得,原來上陽宮裏沒有神更直接了。
水到渠成......陳微微恢復不死魔功,而當初爲他拔除不死魔功的可是掌教真人。
一天後,皓園。
坐在小河旁邊垂釣的太上聖君看起來像是快睡着了,身子都在微微的前後搖擺着。
萬貴妃則帶着綠琳和白鳥這兩個已經學的足夠乖巧的侍女,在遠處學着分辨野菜。
老掌教已離開歌陵,皓園裏那位老祖宗也不在,所以此時坐鎮的除了萬貴妃之外,是大禮教聶無羈和大禮教陸駿集,以及皓園裏一位主事的女子。
在這樣的地方,太上聖君的安全根本就不必有絲毫擔憂。
“聖君。”
聶無羈走到近前微微附身道:“大將軍派人回來了,是聶靈山和朱小祝。”
太上聖君點了點頭:“讓他們到近前來。”
不多時,聶靈山和朱小祝兩個人快步過來,同時行禮。
“別那麼多規矩了,朕現在不是皇帝了。”
聶靈山道:“陛下,臣等打探來消息,昨日奉玉觀內發生了巨大變故。”
太上聖君問道:“是陳微微把那些他招募來的江湖客,都給親手宰了?”
聶靈山一怔:“陛下消息來的真快。”
朱小祝道:“你懂什麼!陛下必然是推測出來的。”
聶靈山瞪了他一眼,心說這麼好的馬屁又被那個傢伙搶走了。
太上聖君問:“除此之外呢?”
聶靈山道:“奉玉觀內不少弟子離開,有禮教神官,也有尋常弟子,從昨日至今,走了大概已有兩百餘人。”
太上聖君點頭。
這當然也不是什麼值得他在意的事,畢竟確實都在他預料之中。
在老掌教陪他回歌陵的路上,太上聖君對於陳微微會做出什麼反應都已經算的清清楚楚。
就連陳微微會回覆不死魔功,也都在預料之中。
因爲那不死魔功有沒有徹底拔除,沒人比老掌教更清楚。
“朕已經給宮裏寫過信,奉玉觀的事盯着就是了,不管怎麼發展,任由其發展,另外......你告訴林葉,朕讓他帶着人悄悄回來,還讓他多和寧未末見見面,他該知道朕是什麼心思。”
聶靈山道:“大將軍已經安排過了,他帶回來的人分批嚴密保護着奉辦處裏的輔臣大人們,尤其是寧大人和幾位次輔大人。”
太上聖君點頭:“很好。”
一旦陳微微在極度的憤怒和怨恨之下,衝破老掌教在他身體裏留下的禁制而恢復不死魔功,那陳微微必然會想着反擊,最合理的反擊當然是傳授給更多人不死魔功。
一旦奉玉觀內的弟子們人人修行魔功,那將來被百姓們知道了的話......奉玉觀便不是神壇,而是魔宮。
太上聖君看向聶靈山問道:“那小子呢?”
聶靈山道:“大將軍說,爲了好好打探消息,也爲了能讓奉玉觀裏那個鬼能找到他,所以大將軍只好委屈的住在教坊司。”
太上聖君微微一愣。
聶靈山嘆道:“大將軍爲人正派,就算是在教坊司也目不斜視,若是一直都在那種地方等着,真是難爲他了。”
太上聖君也嘆道:“這麼生硬的馬屁你也拍,真是難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