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鮮衣之中有這樣一位舊袍老者,林葉又怎麼可能不多注意?
而一旦開始注意,林葉就對這個人格外關注起來。
不只是因爲剛纔嶽中旗說的話,而是因爲林葉發現......這個舊袍老者身上沒有絲毫修行氣息。
賦神境?
林葉在心裏產生了疑問。
可是,賦神境那是何等身份?到了賦神境這般高度,就算是大玉天子也要親自出面接見纔對。
而從這老者身上的舊袍來判斷,只是一個小分座的司座神官。
上陽宮內地位劃分其實頗爲嚴明,什麼級別人穿什麼款式的袍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這纔是林葉詫異和震驚的地方。
一個從小地方來的司座神官,竟然是賦神境?
林葉一時之間都沒有想明白,既然此人擁有賦神境的絕強修爲,爲何在上陽宮內地位不高,難道是上陽宮內無人得知?
就算是別人沒有主動了解過,難道這位老者自己也刻意隱瞞了?
所以林葉緩步走到嶽中旗身邊,以晚輩之禮相見後問道:“
司座大人,剛纔的話爲何您不親自到木臺上去問問宰輔大人?”
嶽中旗理所當然的回答:“我擠不過去。”
林葉心裏微微一震。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這位老神官不是賦神境,而是根本就不會修行?
那也不可能,不能修行的人怎麼會做到司座神官?不能修行的人怎麼到分座去教導弟子修行?
林葉體質特殊,別的賦神境高手對其他賦神境高手的感知力,可能遠不及林葉敏銳。
所以林葉只是稍微猶豫了那麼片刻,就確定這位老者就是賦神境高手。
嶽中旗看向林葉,見林葉面善於是多說了幾句。
“宰輔大人看起來早有準備,他那樣的聰明人一定想到了我們要說什麼,所以也一定想好了應付的話,他的話聽起來都對,卻沒有任何承諾。”
林葉忍不住在心裏讚歎了一聲,這位樸素的老者纔是真正的聰明人。
臺上。
一位神官問道:“那,宰輔大人的意思是,這些話都是代觀主陳微微編出來騙我們的?”
寧未末道:“陳代觀主爲何要這樣做,我確實無法得知,陛下答應了他的請求,奉玉觀封閉自省,我也沒法見到他,若誰能見到他的話也可代我問他一聲,爲何要壞朝廷名聲?爲何要壞陛下名聲?”
一下子,原本是要質問寧未末的人,現在變成了被質問的那一方,雖然寧未末並沒有質問他們,可他們卻覺得
自己下一刻就要面臨宰輔大人的懲處了。
寧未末確實不怎麼擅長修行,還是個文人,但他作爲宰輔,身上自有一種令人敬畏的氣質。
“諸位神官。”
寧未末道:“如果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可直言,陛下讓我在這等着諸位就是要爲諸位解惑......誰都可以問,不管是臺上的還是臺下的。”
就在這時候,嶽中旗大聲喊着問道:“宰輔大人,你可以發誓嗎!”
寧未末看向嶽中旗這邊,微微皺眉。
他問:“發什麼誓?”
嶽中旗道:“您是宰輔大人,是首輔之臣,您的話我們都信,只要宰輔大人當着我們的面發誓,永遠不會取締奉玉觀,我們都信您的話!”
寧未末對此人的判斷是......老奸巨猾,是個危險人物。
寧未末走到木臺邊緣處大聲說道:“那不妨我也問一個問題,然後兩個問題我一起回答。”
嶽中旗道:“宰輔大人請說。”
寧未末道:“我可不可以請須彌大人作答......”
須彌翩若起身道:“請問寧公是什麼問題?”
寧未末大聲問道:“你可發誓,永遠不把我抓進大理寺內審問嗎?”
須彌翩若回答道:“寧公這是什麼話,若寧公不觸犯大玉律法,我爲何要把寧公抓進大理寺?”
寧未末點了點頭,看向嶽中旗說道:“我借須彌大人這句話回答你......奉玉觀若不觸犯大於律法,我爲何要針對奉玉觀
?”
聽到這個回答,衆人紛紛點頭,做若有所思狀,因爲這話回答的合理,無比的合理。
寧未末道:“任何一個人不犯錯,朝廷都沒有權力去處置他,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都一樣,你問我,可以發誓不取締奉玉觀嗎?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只要奉玉觀不觸犯大玉律法,我便奉辦處也可代表陛下發誓......絕不取締奉玉觀,絕不爲難上陽宮。”
衆人這次,頻頻點頭。
嶽中旗愣在那,皺着眉,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肯定是不對,這些話肯定是哪裏不對。”
林葉看着這個人,心裏想的也是......不對,不對,肯定是不對,這個人肯定是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