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我將永恆
    “我可一步上青天,也可一刀入幽泉。”

    年輕刀客依然身形筆挺的站在這片沙漠上,風沙不敢越過他的腳面。

    老幽鼠巨大的身體就倒在不遠處,它還沒有死去,畢竟它最擅長的,就是如何活着。

    哪怕看起來它的身體機能都已經斷絕,可它依然還活着。

    所以它看向年輕刀客的時候眼神裏除了怨恨之外,還有幾分譏諷。

    “你殺不死我,又怎麼進幽泉?”

    老幽鼠嘴角淌血,身體癱瘓,但它對於一刀就將它斬倒在地的年輕刀客,好像反而沒了之前的敬畏。

    “你爲何不死?”

    年輕刀客反問。

    老幽鼠笑着回答:“因爲我修的就是不死,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這個種族爲什麼會這樣,可看起來,我已修成了。”

    年輕刀客緩步走到老幽鼠身前,這隻和老鼠差不多樣子的怪物看起來倒是比老鼠乾淨多了。

    長期生活在沙漠之中,不喫任何食物,甚至還厭惡腐臭的東西,身上的皮毛都被砂礫摩的有了光澤,當然髒不到哪兒去。

    年輕刀客蹲在老幽鼠身邊,他的刀在陽光下散發出比夜更深寒的光澤。

    陽光都暖不了這把刀。

    “你修不死我可以理解,你殺不死我該怎麼理解?”

    年輕刀客忽然一刀捅進老幽鼠的肚子裏,把肚皮一點一點的豁開,在這一刻老幽鼠淒厲的叫起來,但顯然不是因爲疼痛,而是因爲恐慌。

    “你不死,只是因爲你原本就不是活物,不殺死你就找不到進幽泉的路?可你難道不就是進幽泉的路?”

    年輕刀客豁開老幽鼠肚皮的那一刻,沒有看到血流如注,沒有看到黏糊糊血糊糊的內臟,只有一片像是暗淡星空一樣的東西。

    “人總是會比其他物種聰明些。”

    年輕刀客抱着他的刀鑽進老幽鼠的肚子裏,當肚皮逐漸粘合回去的時候,他的聲音在老幽鼠的肚子裏傳回來......原來你是一隻眼睛。

    老幽鼠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惶恐和怨恨之色就到了極致。

    因爲他確實是一直眼睛,一直混沌之地用來窺探人間的眼睛。

    但它又不能擁有太強的實力,哪怕它比現在這個狀態再強大一絲,就會觸及臻天法陣,它就逃不過雷劫。

    所以它看起來是那麼奇特的存在,不能修行卻得長生。

    老幽鼠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躺在沙地上,它暫時動不了,別說移動,就連張嘴罵幾句最難聽的話都辦不到。

    因爲那個用刀的傢伙,在它的肚皮上也留下了一道禁制,就好像那個傢伙一刀劃開三層天的時候,隨手也在三層天上佈置了一層禁制一樣。

    看似隨意,實則無敵。

    “我之前還在思考,爲什麼它可以在人間留一隻眼睛,卻不借着你這身軀離開混沌之地,原來是不能。”

    “幽泉是當年開天闢地之後最爲污濁的東西,其實算不得混沌之地,混沌已經被一分爲二了......”

    老幽鼠安安靜靜的躺着,安安靜靜的聽着,但它其實很想把那個傢伙生撕活剝,然後嚼碎了啐掉。

    “原來,沒有多遠。”

    這句話傳回老幽鼠腦海之後,年輕刀客的聲音就沒有繼續出現,老幽鼠知道,那個傢伙已經到了地方。

    這是一條大河,邊際好像就在視線極遠處的大河,大河裏沒有什麼波濤洶涌的水,只有像是波濤洶涌流淌的水的地火。

    年輕刀客彎腰撿起來一塊五顏六色的石頭,投進火河之後很快就被推出來,不融於河,所以毀滅。

    石頭被燒成了岩漿,然後又揮發成了氣。

    這條河到底有多寬可能無法測得,想要過河到

    對岸去也就顯得沒有一點可能。

    年輕刀客覺得這應該不是火,而是怨氣。

    還沒有到河對岸,他就感受到了這滔天的怨氣。

    所以他自言自語一聲。

    “爲什麼上升者爲天?爲什麼下沉者爲地?爲什麼地就是渾濁污穢?爲什麼天就是清淨純潔?”

    “憑什麼天叫做天,憑什麼地叫做地?”

    自言自語幾聲後,年輕刀客忍不住笑了笑。

    “怪不得......爲什麼那些看起來沒什麼腦子的兇獸可以從你這獲取來了,原來是因爲比較好騙。”

    他朝着河對岸喊了一聲:“帶我過去。”

    對面無人理會。

    他又喊了一聲:“你一心想借殼出神,我這麼優秀的人到了你家裏,你難道還沒醒悟,這是給你送上門的出路?”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忽然間恍惚了一下。

    不,不是他的身體恍惚了一下,是除了他身體之外的任何東西都恍惚了一下。

    像是突然加速到四周所有的東西都成了虛影,再成爲不好辨認的各種色彩。

    年輕刀客身形驟然停下來的時候,他的長髮往前邊飄出去,很劇烈,像是一顆被大浪襲擊過的海草。

    這裏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平地,平整到讓人錯覺這是無數人經過無數歲月才建好的工程。

    可是誰會無聊到着急無數人用無數歲月,只夯出來一大片平地?除此之外,連個建築都沒有。

    “你是對自己的名字不滿嗎?”

    年輕刀客問。

    幽暗之中有個聲音回答了他。

    “我是對顛倒不滿。”

    那聲音問他:“當年大家都混在一起的時候,不分天地,不分你我,所以公平,天地分開之後,天就高高在上了,而我只能被人踐踏......”

    話沒說完就被年輕刀客打斷。

    “最早開始踐踏你的應該不是人。”

    “你閉嘴!”

    “憑什麼?”

    “我可以讓你閉嘴。”

    “那你不無聊?多久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跟你說話了。”

    幽暗之中沉默良久。

    “好吧,你很有勇氣。”

    “你也是。”

    年輕刀客看了看四周,不但平坦而且乾淨,於是他就在這盤膝坐下來,那把無鞘長刀放在膝蓋上,看起來,刀身上的光就是這地方唯一的光。

    “你覺得公平嗎?”

    那聲音又問了一遍。

    年輕刀客微微聳肩:“我對公平還是不公平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一個黑色的光球出現在遠處,大概一丈左右,看起來是光,但沒有任何光澤,像是一個......很圓很圓的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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