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聖君示意送信的人回去,他看向古秀今說道:“在外奔波又近半年,回來了不先到宮裏來見朕,要去先陪那老陳頭兒喫晚飯,朕的面子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古秀今俯身道:“聖人說的是,臣也覺得太子殿下這着實過分了些,臣看,不如派人過去責備一下,要不,就下旨把殿下傳到宮裏來陛下親自罵一頓。”
太上聖君看向古秀今,古秀今一臉臣這都是站在聖人你這邊才這麼說的樣子。
“太子過分了些,你比太子還過分。”
太上聖君道:“你去見太子吧,把他好好罵一頓,罵的不夠狠,朕就處置了你。”
古秀今:“臣......不敢。”
太上聖君道:“朕的孫兒回來了,每天來宮裏的時間還不如去老陳頭兒那的時間多,這事,朕是越想越氣的。”
古秀今道:“子不教父之過,臣以爲這事還是得處置太子殿下。”
太上聖君:“你怎麼不說應該處置太子他媳婦兒?”
古秀今:“也是應該的。”
太上聖君:“你滾去門口罰站。”
古秀今:“聖人息怒,臣遵旨。”
說完就要往外走,太上聖君瞥
了他一眼道:“滾回來......他們要去見那個老陳頭兒,是怕那老陳頭兒想不開就那麼走了......可是,那終究是朕的兒子,終究是朕的孫兒。”
古秀今道:“聖人的意思是?”
太上聖君道:“更衣,他們不來咱們去。”
古秀今俯身:“遵旨!”
他一招手,小內侍就把剛纔古秀今讓他們準備好的衣服送過來,伺候着太上聖君更衣,太上聖君一看就來氣:“你早就知道朕要去那邊?”
古秀今道:“回聖人,臣怎麼敢隨意揣測聖心,臣只是準備的多了些。”
太上聖君哼了一聲,問:“朕總不能空着手去。”
古秀今道:“東西讓人備好了,都是些實用的,不值錢也不花哨,當然,拿出手的時候也不寒酸。”
太上聖君道:“去給貴妃送信兒......”
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萬貴妃在幾個侍女的陪同下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外,太上聖君瞥了古秀今一眼:“你這叫不敢隨意揣測聖心?”
古秀今俯身道:“臣是不敢隨意揣測聖心,臣只是做臣應該做的事。”
太上聖君在他屁股上給了一腳:“你也去換衣服。”
一個時辰後,老陳住處。
其實,
哪怕是在林葉給他準備的這院子裏住着,他每天安靜的時候,也時不時的會想起來兒子來。
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在回到歌陵後得知了陳微微死訊不久,老陳就準備了一條麻繩,他想着,自己就這樣一起走了算了。
麻繩都已經綁好,他也踩着凳子準備把自己吊上去的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別的......如果他就這麼走了,那林葉和小子奈豈不是得難過一輩子?
小葉子和小子奈都是好孩子,哪怕老陳猜測陳微微的死可能和小葉子有關,他都沒有怪過林葉,因爲他堅信最起碼小葉子不會親手殺死陳微微。
而且,陳微微是死於謀逆大罪,如果不是因爲林葉的話,他這個做父親的則早就被牽連致死了。
他也知道,朝廷對外邊的宣佈的是陳微微的父親已死於冬泊。
當然,百姓們是不會在意的,就算是他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也沒人認識他就是那個反賊的父親。
可他還是不想出門,每天大部分時候都是在院子裏收拾花花草草,要麼,就是坐在臺階上看着那些花花草草發呆。
此時此刻,老陳和林葉肩並肩的坐在臺階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是感覺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在雲州的時候。
“還走嗎?”
老陳問。
“一兩年內應該不會離開歌陵了。”
“那真好,也該多陪陪孩子,你看看你,孩子都那麼大了卻都不認識你,你做大將
軍是好的,最爹,沒做好。”
說到這句話,老陳忽然神色暗淡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使勁兒擠出了個笑容來,不想讓林葉看到他眼神裏的傷感。
林葉當然也不會在這個話題上接話,他笑着問:“會養那些雞鴨嗎?”
老陳道:“我當然......”
想了想,搖頭:“不大會。”
已經太久沒有幹過這些事了,現在確實也沒把握。
“朕教你。”
太上聖君從門口出現,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朕也教你也養不活,那隻能是那些雞鴨品種不好。”
這一刻,老陳一下子就慌了,忙不迭的起身,一臉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