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未來會很好對不對
    老掌教是個喜歡喝酒的人,非常非常喜歡喝酒,喜歡到哪怕沒有任何菜品他也能一人獨飲五斤老酒。

    這五斤老酒的量按照一位賦神境大修士的實力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可老掌教認爲如果喝酒還要靠修爲之力化解那簡直是對喝酒的褻瀆。

    不能喝酒的人,老掌教不會看不起,能喝酒但偷奸耍滑的人,老掌教看不起。

    老掌教也喝過太多太多品種的酒了,在今日之前,他首推歌陵城一條小巷子裏那傳了十幾代人但滋味如舊的紅綢酒。

    東疆有一種好酒叫樓臺醉,買酒的酒肆就在觀景臺下邊,這酒取名的來由是,從酒肆打一壺酒走一百零八級臺階到觀景臺上去,還沒有喝,聞着酒味人差不多就醉了。

    老掌教曾經在觀景臺上觀景飲酒,喝了足足四個時辰,一直到日落才起身離開,大笑三聲痛快痛快痛快。

    雲州這邊其實也有美酒,老掌教最喜歡的是天水崖道人們自釀的高粱酒,沒有名字,當時老掌教之所以來天水崖,並非是因爲什麼要緊大事,只是聽聞天水崖裏能釀出美酒才特意來了一趟。

    予心觀裏也有好久,不過滋味略顯淡了些,微甜,有桂花味。

    可是直到今日,老掌教覺得喝了大半生的酒,原來最好喝的竟是這不知名小菜館裏五文錢一碗的酒。

    真是......說不出的好滋味。

    其實一開始老掌教並不覺得這酒如何,滋味寡淡了些

    ,明顯是摻了些水,釀酒的用料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可是當林葉一伸手把那個裝有丹藥的玉瓶拿過去之後,老掌教忽然就覺得這五文錢一碗的酒頓時就酒香四溢起來。

    連着喝了好幾碗之後,老掌教竟是有些醉意朦朧。

    那兩個小的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主要說話的竟然是林葉。

    林葉一直都在說關於雲州的事,風土人情,各方勢力,能用到什麼,什麼不必去牽扯精力。

    雲州北邊的屯田有多大,能年產多少糧食,有多少屯民,又有多少屯民可以轉成士兵。

    雲州到底有多大,有多少個郡縣村鎮,有多少人口,哪裏適合種田哪裏適合桑蠶。

    一個抿着酒隨口說,一個抿着酒認真聽。

    他倆越是這樣聊,老掌教的睡意就越是濃了起來,或是因爲真的年紀大了,所以有些熬不住,趴在桌子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還發出輕輕的鼾聲。

    林葉一邊和小金魚說話一邊講長衫脫下來,自然而然,把長衫蓋在老掌教後背上,林葉的話還在繼續說着。

    金魚看到了這一幕,把這一幕和他聽到的話一起深深的記在心裏。

    年輕人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有些時候總是會有人在你前邊做表率。

    你跟在這樣的人身後走,就會省去不少力氣,也會少犯許多錯誤。

    “這一年會最是辛苦。”

    林葉道:“雖然雲州這邊的地方官員不似以往那樣玩忽職守,可人終究是

    有惰性,我當年在雲州的時候他們怕死,所以不敢懈怠,因爲他們很清楚我是真的敢殺人的那個。”

    “你在雲州做城主,在那座城主府裏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那座高大恢弘的府邸就是一個封印大陣,人在裏邊就會變得越來越懶越來越懂得享受。”

    金魚記住了這句話。

    那座高大的府邸,看起來有多威嚴肅穆,封印的力量就有多大。

    封印了住在裏邊的人的眼睛和耳朵,讓他們看不見也聽不到。

    “多走走,剛到雲州別想着先施恩,要先立威,施恩是後邊的事,立威則是首要之事,不要怕被罵是惡人,剛來的時候揪着小錯不妨嚴加懲處,後邊就會免去很多大錯的發生。”

    金魚點頭:“都記住了。”

    林葉道:“下邊的人特別容易犯錯,就是因爲上邊的人過於寬鬆,他們今日犯了錯你覺得是首犯也就算了,那麼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無數次馬上就會來。”

    “百姓們有句話說......人是慣什麼有什麼,這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地方官員犯錯不能說是上官的緣故,地方官員連續犯錯就必然是上官的問題了。”

    金魚道:“我其實有一條路很好走,學着你當初在雲州的模樣就好。”

    林葉笑了笑道:“我那名聲可不好聽。”

    金魚道:“你說的名聲是在官員們口中的名聲,還是在百姓們心中的名聲?”

    林葉笑而不答。

    金魚道:“之所

    以是我來雲州,可能是因爲......我是僅次於你的那個,可以不用有太過顧慮的人。”

    林葉道:“我知道。”

    金魚下意識的追問一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林葉還是笑而不答。

    金魚撇嘴。

    他看了看熟睡的老掌教,然後壓低聲音問道:“那我換一個問題,剛纔就想問你了。”

    林葉點頭:“問吧。”

    金魚問:“你是在什麼時候看出來,地宮裏那個人就是......陸師姐的?”

    林葉道:“本來只是個猜測,並無根據,直到我看到那些武卒,看到那個假的拓跋烈,與陸駿集送給我的武神騎士造法幾乎一模一樣的時候。”

    金魚點了點頭:“我猜着,大概也是如此了。”

    他輕聲說道:“陸師姐與陸大禮教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過多接觸,但她在歌陵奉玉觀的時候與陸大禮教在一起修行。”

    他問林葉:“你在進地宮之後不久就察覺到她在暗中看着了?”

    林葉嗯了一聲。

    金魚道:“怪不得你一開始就胡言亂語什麼拓跋烈應該是有個不能見天日的孩子,原來是說給她聽的,不能見天日......意思是勸她不要隨意暴露自己身份。”

    金魚看向林葉問道:“那你覺得,她在最開始聽到你這些話的時候,真正聽懂了嗎?”

    林葉點頭:“自然是聽懂了。”

    金魚道:“可她最後還是準備把身份暴露出來,一心求死......

    大概是真的覺着活着沒什麼意思,就在拓跋烈身邊把事情做個了結算了。”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老掌教微微動了動,金魚就閉上嘴巴不再說。

    可是兩人都知道,老掌教難道還能聽不到?

    老掌教大概只是覺得,兩個小傢伙這樣聊天可真是太有意思的事了。

    他不裝睡的話,那金魚應該是有許多話都不好意思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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