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闕低頭看她，眸色漸深。
月光在他身後散發清冷的光。
斯南闕笑的有痞，拿出一份文件給她：「御空國際內聘的文件。」
姜自勵微微一愣，雙手接過看了一眼：「這麼早？我還有半學期才畢業。」
斯南闕雙手環抱胸前：「搶人要趁早。」
「沒人搶我，再說了，我可能不參加工作直接考研。」
「我記得領航國際招飛負責人加過你的微信。」
姜自勵摸摸鼻子：「有嗎？」
她加過的一些微信好友，很多人一句話都沒說過。
自己都不記得了，斯南闕怎麼記得？
有這回事？
斯南闕記憶猶新，他對姜自勵敏感，對斯明濤那邊的人更敏感：「總之，以後離他們遠點。」
姜自勵撇撇嘴：「好嘛好嘛。」
「你有考研的打算？」
「嗯，我想轉到宇航學院。」
「到我御空國際工作，不耽誤你考研。」
「怎麼不耽誤？工作就工作，學習就學習，我不一心二用。」
斯南闕語氣不易察覺的轉變，帶着一點妥協：「我讓負責人把你航班排少一點。」
姜自勵沒吭聲，內心有點動搖。
她確實想早點帶飛，早點成爲名正言順的機長。
她做夢都想自己雙肩上佩戴四道槓。
可是進宇航學院也一直是她的夢想。
「做夢也要有先來後到。」斯南闕看穿了姜自勵的心思，說道：「先實現一個小目標，你可以先成爲機長，我相信你。」
姜自勵眼裏閃爍着灼熱的光。
她覺得斯南闕這人，總能輕易看透她的心思。
她的野心，她的追求，沒人懂，無處說，但只有斯南闕，可以大大方方與她討論，就好像她的航空航天夢並非遙不可及，是個可以實現的計劃。
她曾試過與陸花卿交流自己做機長的夢想，當時她們都是高中生。
陸花卿的腦袋從卷子裏擡起來，雙目無神的說：「我沒有夢想，我這次摸底考試只求數學能及格。」
姜自勵笑了：「那比我做機長還有難度。」
陸花卿也笑了，因爲她的數學成績常年保持在三十分左右，很穩定。
再後來，她考上了京都航大，她跟田甜說，如果能做機長就好了。
田甜喫着米線，點頭說：「我都不敢這麼想，做機長太難了，我能去塔臺工作就滿足了。」
從沒有人跟她說過，你可以先成爲一名女機長。
姜自勵覺得斯南闕是真正相信自己的人。
「我再考慮考慮。」姜自勵心中燃燒着一團火，但理智尚在。
「你還考慮什麼？」斯南闕歪了歪頭，耐心問她。
「如果真的去了御空國際，你就是我老闆，我以後就不能隨心所欲的損你了。還有，拿人手軟，你是給我發工資的人，一想到這我就彆扭。」
斯南闕胸腔內哼出一股笑意，像看一個幼稚可愛的小朋友。
他俯身，與姜自勵平視。
「那要不你做做好事，不要工資？這樣就不會不平衡了。」
「想得倒美！」姜自勵一腳踹過去：「錢是人類的好朋友！」
「那我還是你未婚夫呢，你跟我計較那麼多？」
姜自勵一整個哽住，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姜自勵氣場敗了下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斯南闕直起身，垂下眼睫，慢悠悠說道：「盛宴那小子，他家裏人給他安排相親了。」
姜自勵覺得奇怪：「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最好。」
「那你幹嘛告訴我？」
「怎麼，你不關心？」
「哈！我爲什麼關心別人相親不相親！」
「不關心他爲什麼陪他喫關東煮？」
斯南闕的話，又把姜自勵說的一愣。
「你看到了？」
「你都沒陪我喫過。」斯南闕的聲音輕飄飄的，傲嬌是他的體面。
「這你都喫醋？」
斯南闕沒說話，就那麼直直的看着姜自勵。
姜自勵笑起來，心裏有點小得意。
她沒察覺自己的得意都寫臉上了，雙手一攤：「那我和盛宴還一起上課，一起開飛機，一起參加考試，一起在食堂打飯，一起……」
話還沒說完，姜自勵被斯南闕按在懷裏。
她瞪圓了眼睛看着斯南闕，那股熟悉的好聞的香水味在鼻尖縈繞。
姜自勵盯着斯南闕的下頜線和喉結，心中罵他太性感。
「等不了你畢業了。」斯南闕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
「現在就結婚。」
姜自勵的心倏地一提，提到嗓子眼。
砰砰、砰砰、砰砰……
耳膜裏全是心跳的聲音。
斯南闕就這麼看着自己，男人身上獨有的荷爾蒙氣息，讓姜自勵越來越難把控自己。
她大力推斯南闕的胸口，可怎麼也推不開。
姜自勵心裏罵自己公斤的推舉白推了，到了關鍵時候，手腕軟的像泥巴。
「我是認真的。」斯南闕低頭看他，湛藍色的眼球像海水，姜自勵是他眼裏唯一的一條船。
「我不同意。」
「如果你同意，那麼我們畢業結婚。如果你不同意，我明天就來逮你去民政局。」
他用「逮」這個詞，把姜自勵逗笑了。
好像她很難搞似的。
「我是那麼容易結婚的人嗎？」姜自勵揚起下巴，魅惑的眼神看着斯南闕。
她忽然嫵媚起來，打的斯南闕猝不及防。
「想娶我，只是說說就行了嗎？拿出點誠意。」其實姜自勵此時心跳如擂鼓，心虛的不行。
第一次被男人求婚，沒經驗。
下次就好了……
等等，這什麼腦回路。
「南闕機場所有的飛機，是我給你的聘禮。」斯南闕挑了挑眉，沒有開玩笑。
姜自勵攥着斯南闕的衣角，動作漸漸用力。
她真的緊張了。
南闕機場所有的飛機啊我的老天爺！！！
「你今天來，又要我做你的員工，又要我做你的太太，斯南闕，你未免有點太貪心。」
「我還是那個回答。」
斯南闕問：「是什麼？」
「我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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