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路穿過幾條狹窄的街道就是明洞。
四周傳來如同例行的喧鬧，但轉一個路口就會聽不到。若是天色再早一些，還能看到灰鴿拍着翅膀從同樣灰霾的天空掠過。
半島的天氣泛冷，但好在沒有風，還不至於讓人那麼難受。包流香一個人孤零零的來到一家超市。
南韓的超市有很多都是和餐廳結合的，在店裏買一些熟食，可以到後面的餐桌上喫飯，東西不算貴，只不過上班族和年輕人不愛來，都是上歲數的人過來喫飯。
包流香選了點米腸之類的東西，又要了一瓶最便宜的米酒。
不多時，王太卡才風塵僕僕的趕到。本來這個地方就難找，又看到這一桌子的東西，有些無語。
“日子還沒有到這種程度吧？”王太卡坐下來，但是也不挑，拿起筷子就開喫。
包流香則是微微嘆了口氣：“這是我很多年前當練習生的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爲便宜。”
王太卡放下筷子：“怎麼忽然說起這些了？你可不像是喜歡感慨過去的人。”
“可能是因爲年紀大了吧。”包流香說道：“日子過得真快，尤其對於中年以後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可是對於年輕人，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張愛玲曾經這麼說，但年輕時候的我沒感覺。現在卻後知後覺的發現，真的是感同身受。”
王太卡很好奇包流香忽然找自己是爲什麼，但是此時聽着包流香的感慨，也沒有打斷，而是順着話題說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會感覺到力不從心。”
包流香瞧了瞧王太卡：“身體？”
“額，不是，身體這方面我有好好保養。我說的是心力。”王太卡說道：“我曾經一無所有的時候，其實很輕鬆。可現在擁有了很多，需要顧慮的很多，其實有時候真的感覺很難去兼顧。可是我又不可能放下。”
“那你有沒有想過乾脆一走了之？”包流香問道。
王太卡搖搖頭：“我其實可以面對失敗，但是不戰而降，不是我的性格。”
“好了，說點正事吧。”包流香沒有沉思於過去，繼續說道：“我手裏有一些東西，我相信這些對你有用。”
王太卡問道：“具體是什麼？”
“Y.G公司社長楊賢碩的一些事，你看一下。”包流香拿出了一個單獨的手機，這個手機沒有聯網，沒有電話卡，只是作爲儲存用。
王太卡看了一下里面的東西，不禁有些驚訝。這裏面的證據表明楊賢碩居然做過吸食違禁品、提供非法交易、海外賭博、非法換匯等一系列的事情。
“這哪來的？”王太卡真的驚駭了，這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但以金魚的能力根本搞不到。他也沒有去讓李在烈幫忙，因爲很容易暴露。李承龍那邊應該有些掌握，但是肯定不會給王太卡。剩下的其餘渠道都沒有可能，包流香怎麼搞到的。
包流香微微一笑：“我在這裏待的久，你不會以爲我只有這些本事吧？我知道你現在是站隊到那邊了，和Y.G公司雖然同屬一個陣營，但是總需要一些把柄，這些足夠讓楊賢碩被牽連幾年了。”
王太卡疑惑的看向包流香：“所以你還是有什麼事吧？還是要欠着？”
三人幫內部都是互幫互助，公平交易。大家都是爲了一個大方向而努力，所以有時候還真的要做好利益分配，省的扯皮搞內鬥。
事實上，三人幫裏野心最大的，不是已經成爲三星公子的李在烈，也不是一步步吞噬實權又利慾薰心的王太卡，恰恰是這個從頭到尾都安安靜靜不鬧事的包流香。
“我聽說，你女朋友接了一個綜藝。”包流香說道：“叫《李孝利家的民宿》是吧？”
王太卡點點頭：“是，有這回事。這個綜藝分兩季，知恩醬接到的是第一季，充兒那好像和第二季在洽談。”
包流香說道：“你幫我一件事。”
王太卡笑了：“那你倒是痛快說啊。”
“你恨函數的那個隊長嗎？”包流香問道。
“不是，怎麼你也提這個啊？”王太卡有點煩躁。
“你如何恨那個人，我就如何恨李孝利。”包流香淡淡說道。
王太卡驚訝的看向包流香：“你們認識？等一下，我記得你之前當練習生的女朋友，不是一個演員嘛，你上次都已經把她搞垮了。”
“誰說我只能有一個前任了？”
包流香笑了：“當時趙五雖然死了，但是李承龍給我的威脅很大，所以我不可能把全部的事情都展露出去。而且我是受傷之後才認識她的，當時......她對我本來也就是利用。”
王太卡說道：“詳細說說吧，不介意的話，莪想知道前因後果。”
“當時我已經進入討債公司的了，而她私下裏欠債了，很多很多。偶像歌手是很難的，當時的制度也不健全，想上節目要給很多人送禮，公司有時候不會管這些，就得靠歌手本人。歌手窮，就要去借貸買禮物。”包流香說道：“當然，她的付出是值得的，爆火之後，那些債務都不算什麼了。”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是很艱難。當時我負責跟她討債，也怪那時候我還太天真......不提了，有些事你應該能猜到的。”包流香說道：“我幫她拖延了很久，她給了一段時間的慰藉。”
王太卡問道：“所以你們發生了關係？”
包流香點點頭：“有，但只有一次。她真的很有魅力，而且......她真的很會，國民妖精不是吹的。所以我當時真的是上頭了，看她太累，我也不想折騰她。那段時間我沉浸其中，甚至都忘記了報仇。”
王太卡問道：“後來因爲什麼分開？”
“因爲她終於功成名就了，自然就不需要我了。”包流香說道：“其實也合理的我也這麼覺得，我不虧。但是當時的我很痛苦，後來就再也不想這些了。”
王太卡想起自己和包流香的初見，在警局的時候，包流香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千萬不要和女偶像談戀愛！”
“原來你當初在警局裏對我說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啊。”王太卡恍悟道：“知恩醬和她一樣，都是solo女歌手，還是前期低谷慢慢走出來的，你覺得她們相似？”
包流香點點頭：“嗯，我確實這麼想。而且我當時我覺得，IU比李孝利更難纏，畢竟她身上的緋聞似乎更多，而她自己卻藉着這些緋聞越走越高。而和她要緋聞的人，大多結果都不太好。”
王太卡笑了：“好傢伙，你在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