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就是一個外包公司做的節目，沒想到還挺正式。”
“何止啊，這後面的關係可大了。臺裏面其實對於這個節目也有興趣，但是被央視拿下了。”
電視臺裏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一位導演出差拍攝剛回來，雖然早知道這些事，但對於內情不太瞭解。此時聽聞衆人紛紛說起，心中也是好奇。
聽說僅僅是舞臺這方面，從舞臺造型、佈置、燈光、音響這些就花了好幾百萬。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雖然臺裏面原本的設備設施也不便宜，甚至更貴，幾百萬都擋不住。但演播廳的設計理念，是所有的節目都能用，都可以用。
但這可是專門一個節目砸這麼多錢，絕對算是財大氣粗了。也可見背後的公司對這一檔節目，到底有多看重。
不說下血本，也是使出喫奶的勁頭了。
導演聽完，更加好奇了。於是開口問道：“是一號演播廳嗎？我過去看看。”
旁邊人的搭話：“去吧。不過今天演播廳人來的不少，你小心點。咱們臺是和他們公司合作，除非相關工作人員，否則是不讓進去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都是臺裏的老員工了，不可能真的管理這麼嚴格。
導演心中好奇，起身便往一號演播廳那邊走。越往那邊走，就越熱鬧，人聲鼎沸。這甚至讓導演想起了每年錄製春節晚會的時候。
當然，不是央視的春晚，就是本電視臺的春晚。那也是非常熱鬧的，只不過這位導演只能看着，因爲他並不負責這方面。
他目前負責的，並不是主頻道，而是下屬的文教頻道，這種節目實話實說，看的人不多，收視率很低。
甚至還不如之前他負責的紀錄片內容，起碼那玩意看的人好像還多一些。地方臺的文教頻道，內容其實都差不多了。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初臺裏想取消紀錄片的時候，他其實也可以開口爭取一下的。但是他自己也沒重視，或者是好高騖遠，覺得換個節目，自己肯定能起來。
但是現實啪啪打臉，真的是不行。電視臺又講究收視率和廣告，只憑着死工資，那在魔都真的是要喝涼水了。
穿過人羣，到了一號演播廳。裏面果然已經是變成了另一種風格，舞臺燈光很是絢麗，上面還有新購置的拍攝設備。
看着攝像機，導演忽然想起當初那個傢伙，也不知道現在他在幹什麼。去了劇組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悄無聲息的離開，杳無音信。
不會是回老家種地去了吧？
這麼想着，他心裏平衡了，也舒服了，更是鬆了口氣。有對比，纔有成就感嘛。
世界上有太多自命不凡的人，但最後還是要臣服命運。所以說，自己還是可以的，不錯了。
結果導演一轉頭，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因爲震驚，連帶着都忽略了四周的情況，只是舉起手指着他。
“王太卡！是王太卡嗎？好傢伙，你去哪了？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
時間往前一分鐘。
“這個賈經紀人的消息，是公司的來源，還是你自己調查的？”
王太卡看向黎佩，心中倒是有些好奇。畢竟這些事應該不在工作範疇內。
“你很好。”王太卡確實很看重黎佩，不僅僅是拍馬屁，人家也有真能力。
黎佩謙虛一笑：“王先生，您還要見嗎？也許當衆拆穿他，是一個不錯的報復方式。還是，你會心軟？”
“那沒什麼意思，也不解氣啊。”
王太卡沒想到回國之後，還有人敢在這種問題上，給自己找不痛快。只是他還沒等說出自己的解決辦法，卻忽然被人喊了名字。
“王太卡！是王太卡嗎？好傢伙，你去哪了？現在怎麼又回來了？”一個大大咧咧的聲音。
王太卡目光看過去，是一箇中年男人，有些恍然。
確實很久沒見了，因爲這位就是當年拒絕他紀錄片的那位導演。王太卡也是因爲這位導演的決定，迫於無奈，去了《武神趙雲》劇組。
但王太卡在國內太低調了，所以除了一些本公司的人，以及一些合作部門的高層，其他人並不知道王太卡是誰。
這位導演......王太卡現在已經忘了那一通電話說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全程被懟。
但現在談不上怨恨，且不說在某種程度上，這位導演確實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遇見了充兒。單純說當時的現實情況，紀錄片收視率不行，撤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不過另一方面，也談不上感激。沒有什麼知遇之恩，只是公事公辦的關係，僅此而已。
王太卡不覺得被人認出曾經的地位低微，是什麼尷尬的事情。起步寒微，並非恥辱，能屈能伸，方爲丈夫。現在的他已經站的比所有人都更高了。
“好久不見。”王太卡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就走：“那麼再見！”
“哎！伱這個人怎麼......”那導演一愣，剛想身上去攔，結果發現四周一羣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
剛剛雖然已經注意到這羣人，但是導演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這邊的演播室天天都有不少人。
但直到此時，王太卡所過之處，衆人都紛紛退後，恭敬讓路，他才發現不對勁。
“他......”導演有點懵，這不就是之前自己手底下的那個傢伙嗎？王太卡，名字很獨特，根本記不錯。現在怎麼回事？
黎佩說道：“負責這邊演播廳的電視臺工作人員，我都熟悉。您，看起來很面生，應該不負責這邊。也不是我們公司的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我就是過來看看，有些好奇而已。抱歉，打擾了。”導演看了看王太卡離開的方向，問道：“那位是？”
黎佩說道：“稍後要和貴臺的書記、臺長一起喫飯的人，你說呢？”
導演頓時腦子嗡嗡作響，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但卻因爲這樣更顯得荒誕。因爲他知道合作使用演播廳的公司，到底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此時此刻的他，並沒有錯失結識一個大人物的悔恨，只是忽然之間的冷汗直流，還有一絲絲的慶幸餘生。
合作幾年，他太明白這傢伙是什麼人了。此時沒有報復自己，僅僅是不搭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但晚上等到下班回家，喝兩杯酒，關燈之後蝸居在小牀上，難免也會嫉妒的發狂。
不是，他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