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啓全盛時代 >第二百九十二章、沉淪篇:真諦
    “她說......”

    黃祕書想起了金魚在昨晚和自己說過的話。

    那時候兩個人聊起了王太卡。黃祕書本來不想多提,因爲猜到了王太卡和誰在一起,所以心中還是有些掃興的。

    但金魚卻露出了一副哀嘆的表情,隨後在黃祕書的追問下,才說了一段......就算不是真的掏心窩,但也絕對是不偏向任何的真心話。

    “我阿爸雖然一路走來很坎坷,但基本都是感情上。可是在事業和個人際遇上,他的人生順利極了,甚至還總有貴人相助。我敬愛他,但我也知道,他現在的一切得到的太容易。所以他纔有膽子,動不動就要掀桌子,要你死我活。這樣下去,早晚會喫虧的。”

    時間回到現在,壞女人聽到黃祕書的複述之後,內心訝然。本以爲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小姑娘而已,沒想到能把事情看的這麼透。

    可實際上,如果王太卡真的是一個按部就班的人,他也走不到今天,更無法讓這麼多人去牽掛他。

    壞女人問道:“除此之外呢,她怎麼評價王太卡這個人。”

    黃祕書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現在還困着,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金魚的聲音從門口傳出:“還是我來說吧。”

    兩個人看過去,金魚穿着睡裙從臥室裏出來,也是睡意昏沉的樣子,臉上還帶着疲倦的微笑:“最近真的是太累了,累到盡頭,進入連休息都不安穩了。不過這些話,我只在今天說,也只在今天聽,天亮就全忘了。”

    黃祕書擺擺手,趴在沙發上說道:“你們聊着,我在旁邊聽着好了。”

    壞女人看向金魚,問道:“你這麼賣力的幫他,是真覺得王太卡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嗎?正面回答我。”

    金魚卻不喫這套,只是坐下來,輕聲道:“在我認識他之前,我不知道。也許他曾經也是一個炙熱的人吧。但是我也猜想,他不是,甚至一直都不是。我倒是覺得,我阿爸那種人吧......其實心裏根本就沒有愛,也沒有真正喜歡的人。包括曾經那位,你們的噩夢。”

    壞女人皺眉道:“不是我的,和我無關。”

    “隨便啦。”金魚說道:“我只是覺得,他是沒有愛情的。之所以表現的深情,只是因爲太愛演了。對誰都不能信任,活成了孤家寡人,只是迫切需要爲自己的感情生活找一個載體。真正讓他上癮的,是那種有精神寄託,可以懷念和期待的感覺。所以誰在身邊,他就會愛誰。但實際上,他已經沒有了愛的能力。其實我也知道,我阿爸這種人,真的很下頭。”

    黃祕書好像睡着了,但嘴角卻有了一個弧度。好像是笑容嗎?可給人一種很心疼的感覺。或許這種想法早已經在腦海中醞釀了,但都不如金魚總結的這麼好,這麼到位。

    人總是容易用一種自虐的方式,製造出一種癡情的假象,來使得自己站在感情的道德制高點上,獲得一種畸形的滿足感和安全感。

    其實無論是雪夜去對方家樓下站會兒,或者是冒着大雨給她送一杯奶茶,這些事情其實也沒有那麼感動,可如果是自己回想起來,往往覺得如同上刀山下火海一樣。

    可對於對方來說,一把傘是一把傘,一杯奶茶就是一杯奶茶,就算有歡喜,但也是有限度的。這些薄弱的感動,無法承載起那些矯情患者們,想要在上面寄託的山崩地裂的情懷。

    憑什麼呀?

    王太卡當初把函數那位,恨到了骨子裏,說到底也無非是如此。

    少年的時候,總是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滿腔愛意表達出來,而結果往往是陷入表演之中而不自知。

    所以兩個人的記憶纔會出現偏差,那些你覺得刻骨銘心的過去,對方往往沒有同樣的感覺,甚至茫然不知。

    成長的標誌就是懂得剋制自己。剋制自己的情緒,剋制自己的表演慾,甚至剋制自己的喜歡。

    少年時候,喜歡一個人恨不能把對方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個人剛說冷,你這邊心的裏已經結冰了。那個人說難過,伱這邊立馬如喪考妣,比真正難過的人還難過,唯恐無法將自己的愛意表達出來。

    而事實上,誰也無法承擔起另一個人的價值寄託。只有做一個獨立、有價值的人,才能真正學會去愛另一個人。也千萬不要嘗試改變另一個人,這注定是徒勞的。

    所以黃祕書就活的清醒,比其他任何人都清醒。

    做自己就好,愛情的真諦在於相互的吸引、志趣相投的同行,而不是追逐和依附以及自我感動。

    於是黃祕書開口了,雖然根本沒有睜開眼睛,但聲音還是如同小橋流水一樣,輕描淡寫的吐露心聲。

    “都說愛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可是我不這麼覺得。我認爲愛的最高境界是從容。我理解王太卡內心的痛苦和遭遇,即使有些東西確實是那麼的矯情,但這不妨礙我去理解,也不妨礙我討厭。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從容的討厭,或者喜歡。我最開始,把這些定義爲自尊。”

    黃祕書頓了頓,繼續說道:“可現在我明白了,那不是自尊,也不是容忍放縱。只是比起一個人的惶恐,承受這些的時候,反而我能更從容。因爲我還有一個人是可以依靠的。”

    金魚抿抿嘴,她也沒想到,帕尼一直鈍感這麼強,不是因爲呆,而是因爲懶得計較。

    壞女人有點被逼急了,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急了,她說道:“王太卡可以依靠嗎?最擅長的把戲是什麼?不就是喜歡故意製造虐戀,把自己處於卑微地位。一旦覺得沒意思了,就會上演最後一出大戲,假裝被傷透了心。黯然離開物色下一個對象。”

    睜開眼睛,黃祕書的目光帶着幾分薄涼:“難道我會不知道,王太卡不是個好東西嗎?可我喜歡他,從來也不是因爲他是個好東西啊?修羅場我懶得參與,我也不想去改變王太卡。我想從容的好好活下去而已。”

    壞女人目瞪口呆,她一直以爲黃祕書是......有點蠢的。但是現在發現,人家活的比自己通透。

    “我......”壞女人不知道說什麼了。這是她第一次,在和黃祕書的交流中徹底啞口無言。以往,可都是她在完勝。

    黃祕書轉頭對着金魚說道:“記住今天我說的每一句話。如果有一天,王太卡再發了瘋,做什麼糊塗事,你就把這些話說給他。到那個時候,王太卡就會瞬間冷靜下來,不會再做糊塗事了。”

    金魚愣神之後,就是後背發涼。這還是那個最沒棱角的呆萌帕尼嗎?這要真在修羅場裏也是無敵的吧?

    從頭到尾,看的清清楚楚。帕尼是如此,可從來都沒有說出來過。那別人呢?金魚以爲自己是清醒的,她已經看出了王太卡的一些問題。

    但現在金魚才意識到,比她清醒的人還有很多。現在她要收回之前對黃祕書說的那些關於王太卡的話。

    王太卡在感情上也沒有一路坎坷。恰恰相反,他太順了,順到連女孩子都有些羨慕妒忌了。

    這些鮮活的美好,卻全被他獨佔,他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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