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出來會怎麼樣？他們敢殺人？”金思羽問道。
“那不是殺人，而是殺死一隻狐狸。”張天賜點點頭，說道：
“陳旭這傢伙瘋了，如果發現素素的真實身份，他會站在正義的立場上，打着正義的旗號，出手斬妖。茅山派的銅錢斬妖劍，非常厲害，一旦施法，素素就會身首兩斷。到時候，素素的屍體，會變成狐狸本相。對於陳旭來說，只是殺了一個狐狸，並不犯法。”
“這麼厲害？”金思羽倒吸了一口涼氣。
“表哥，要不我先下車，去野外躲一躲吧？”素素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用！”張天賜搖搖頭，說道：“我們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我立刻開壇，給你蓋一道天師印，就再也不怕他們了。天師印加身，他們的法術就會失效，也無法逼你現形，更無法傷害你。”
金思羽開着車，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回山莊吧。”張天賜說道。
兜兜轉轉，又特麼轉回去了！
金思羽也無怨言，開車兜了一個圈子，確認無人跟蹤之後，直奔山莊。
轉回來，還是住在先前的農家小院，因爲是一個月的長租，所以不需要再辦手續。
“先喫飯，下午休息一下，晚上開壇。”張天賜吩咐道。
金思羽點點頭，電話吩咐山莊的服務員準備中飯。
知道素素的心情不太好，金思羽一直陪着素素聊天，逗她說笑。漸漸的，素素的臉上也恢復了笑容，多了些活潑朝氣和開朗。
張天賜午睡了一會兒，隨後起牀看書，學習煉丹之術。
一個安靜的下午，水一般地滑了過去。
長話短說。
夜晚十一點，張天賜招出龔自貴和田曉荷，讓他們檢查四周環境。
然後，張天賜把大臥室裏面的東西，全部搬到了院子裏，就在臥室裏開壇佈陣。
香案前，素素早已經沐浴完畢，披着一身輕紗，端坐魚八卦圖案中間。身邊，則放着一套乾淨的新衣服。
而張天賜也沐浴更衣，站在香案一邊。
金思羽也想來參觀，可是又擔心有人突然闖入，所以端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外守着。
張天賜上了一炷香，命令素素上香。
素素上香而拜，然後依舊退回八卦圖中間，聽張天賜的人道訓誡。人道訓誡，也就是一些做人的規矩，一些要求和限制。
這裏面有一套很完整很費時的程序，張天賜也不敢過於簡化，擔心影響效果。
張天賜唸完了訓詞，素素表示記住了，再次上香。
“脫舊時衣，以圓道相。”張天賜轉過身去，說道。
素素答應一聲，款款除去身上的輕紗。然後將輕紗鋪地，自己俯臥了上去。
張天賜這才轉身，拜了香案，取出天師本印，在香火上繞了三圈，走向素素。
素素身無片縷地臥在地上，如一尊白玉雕像。
“胡素素，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蓋印之時，有巨大的灼痛感，你能忍受嗎？”張天賜以天師的身份，說道。
這個時候，沒有表哥表妹，只有威嚴的龍虎山天師和一隻等待做人的狐狸精。
張天賜點點頭，屈膝蹲身，將手裏的天師印，在胡素素的脊背上蓋了下去。
“咿……呀！”素素痛得渾身猛一抽搐，渾身肌肉繃緊，口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輕呼之聲。
“堅守本心，心向人道，不忘初衷。”張天賜急忙喝道。
“胡素素明白！”素素痛苦地說道。
張天賜點點頭，大印蓋在素素的後背上，逐漸加大按壓之力，口中默默唸咒。
大約兩分鐘以後，張天賜唸完咒語，移開大印來看，只見胡素素的後背上，已經有了清晰的印文，正在發出閃閃的紅光。
“成了。”張天賜收回大印，走到香案前，依舊轉身，不看素素，說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著履。”
“多謝天師大真人，賜我人身人形。”素素遵命，口中道謝，穿上了鞋子。
“羣於道友，統一清靜。系裙。”張天賜又說道。
胡素素遵命，穿上了身邊的新衣服。
其實，這裏的系裙，指的是道服。但是時間匆忙，來不及準備，所以只好用普通衣服替代。
“着雲袖……披道服……舉道衣……頂簪冠，壇前執簡，跪！”張天賜轉過身來，看着胡素素說道。
胡素素按部就班，一一完成，手持竹簡，跪於壇前。
張天賜點點頭，又開口說道：“嗣漢天師，大真人張天賜，爲胡素素說人道之十戒十二願。汝當謹記，脫獸籍，成人道……”
十戒十二願聽完了，胡素素方纔起身，再次上香。
前後一共耗費了兩個小時，終於完成了儀式。
張天賜終於放下了天師大真人的架子，笑道：“恭喜你了素素，從今以後，你和世間的任何人，沒有區別。”
“多謝天師大真人，度我脫離獸籍……”素素喜極而泣，盈盈屈膝欲拜。
許多精怪修行一輩子，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比如白素貞，千年修行，最後也沒逃出法海的大羅金鉢，最後被打回原形，壓在雷鋒塔下。更有一些道行較低的，遇上道門高人，被直接斬除，身死魂滅，一無所有。
而胡素素卻機緣巧合，遇上了龍虎山天師大真人，輕而易舉地做了人。這簡直就像中了大獎一樣幸運，胡素素如何不激動？
張天賜伸手扶住素素，道：“不用多禮，要說感謝，我也敢感謝你。”
“表哥，你謝我什麼？”素素一愣。
“度化狐仙，是我小時候就有的願望。今天幫你脫離獸籍，我也算了卻了願望，所以要感謝你給我的這個機會啊。”張天賜一笑。
素素展顏一笑，低着頭，左右打量自己的身體，一臉羞澀。
張天賜正要開門，卻聽見龔自貴在門外驚呼，道：“法師，陳旭等人追過來了，已經進了山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