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存活錄 >第31章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直升機騰空而起,她被安全帶勒的緊緊的,只能低頭下望。既看到了漸漸變小的“‘樹海別墅’”全貌,也看到了道路盡頭那化爲火海的豪華別墅。但更多見到的,卻是那一望無際,幾無窮盡的“感染者”。

    那些傢伙們幾乎未被炸彈與煙火阻擋,依舊無所畏懼的向前,不斷的向前行進着。有的“感染者”直直衝進火堆,繼而拖拽出一具具遺骸來。看情形,縱使傭兵慷慨就義,這些無腦的怪物仍不打算放過他們。

    更多的怪物們則是聽到了直升機的轟鳴,茫然的擡起了頭。隨着高度的增加,她看到百米高的峭壁上也滿布着醜陋的身影。心驚之餘,扭頭再看廣袤的大地,才發現竟連綠色都看不到了。

    浩浩蕩蕩的,地面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它們從四面八方不斷的涌向別墅。她現在才真正理解了傭兵所面臨的壓力。

    略帶歉意的看向梅契尼科夫,發現他低垂着腦袋,也不知是睡還是醒,手上的“沙鷹”也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緊了緊懷中的黑色口袋,那裏面裝着她與父親唯一的羈絆——存有父親叮囑的平板電腦。與只着睡衣的窘迫相比,能夠拿上一件私人物品,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慶幸的事了。

    當直升機升到高空,梅契尼科夫突然說道:“向東南飛,一直飛到看到水爲止。據我所知,也就那還算安全。”

    說完,梅契尼科夫一把扯下耳麥,拉開了機廂門。那灌入的氣流吹的她遍體生寒。顧不得那些,她急忙向機門抓去。可梅契尼科夫卻帶着手套推開了她。

    他將衣襬向上掀起,一個清晰的牙印與六塊腹肌交相輝映,分外刺眼!她捂住了嘴,好讓自己不至於尖叫出聲。淚水卻不聽命令的涌出了眼眶。梅契尼科夫擡起手,曲起兩根手指,在眼眉上比劃了一下,然後仰頭,直直的倒跌出了機門。

    隨着梅契尼科夫那厚實身軀的消失,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便將她包圍起來。她不由得緊緊的抓住了座椅上的“沙鷹”。希冀那冰冷的槍身可以帶給她些許的溫暖。

    “小姐,沒事的!至少您還有我!”很突兀的,她的耳機裏傳來了駕駛員安連仁的聲音。

    雖背對着她,但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讓她恐懼萬分。她忽然意識到,沒有了梅契尼科夫的保護,她現在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

    別說“感染者”,就連面前的駕駛員她也不見得能搞定。如果對方有什麼想法,她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事情太過突然,竟沒從梅契尼科夫那裏學到防身武器的用法。此刻的她,竟然連槍的保險都未打開。

    一顆忐忑的心飛出了鮮朝國公司,飛進了不遠的承運市分公司,飛到了一大片波光嶙峋的上空。應該是到了梅契尼科夫所說的人煙稀少之地了。

    安連仁一邊尋找着可以降落的地方,一邊說道:“小姐,很久以前我就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爲您真正做點事。說實話,我很感謝末日。因爲只有在末日裏,我才能和您平等的說話。尤其是此時,似乎您能夠依仗的便只有我了。”說完,安連仁轉過頭對着她笑了,竟全然不顧飛行中的飛機。

    她攥緊了沒開保險的“沙鷹”,露出了甜甜的笑。“是啊,安先生說的沒錯呢!”聽到回答的安連仁嘴角咧的更大了。

    一陣刺耳的“滴滴”聲將安連仁拽回了頭。他看着顯示油料的指示燈紅光閃爍,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小姐,飛機沒油,我們要迫降了!”安連仁惶急的說道。

    他暗暗的咒罵着,那些天天指使他搬彈藥,保養武器的色以列人,竟連飛機油都不加!他焦急的搜尋着駕駛室內,卻發現本應有降落傘的地方竟是空空如也。這時他才猛的想起: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架私人飛機都處於低保或者無保養的狀態中。

    咬牙罵了句國罵,安連仁只能儘量穩住旋轉的飛機。不是他不想逃,而是頃刻之間,他連打開安全帶的時間都沒有!飛機有他的操控,多少還穩當一些。一旦將手鬆開,飛機便會立刻栽倒!隨着油料枯竭,地面還是不可避免的在眼中清晰起來。

    安連仁的腦中陷入了一片空白,就連思考的能力都被凍結了。所以她被甩出沒關嚴的機艙,繼而怎麼落的水,安連仁竟一無所覺。

    實在無法的他最後勉力將飛機向看起來稍微柔軟的泥地撞去,同時將兩隻胳膊擋在了眼前。隨着一聲轟響,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被甩出來的她很幸運,因爲她並沒有被分崩離析的尾翼剮蹭到,只是在自由落體和離心力共同作用下向水面打着旋的跌落。

    大片水花濺起時,她只覺撞到了一堵堅固的牆,喉嚨一甜,頂到嘴邊的液體被她生生的嚥了回去。接着身子一涼,冰冷的湖水瞬間將她淹沒。本會水的她被嗆了一口,神志馬上模糊起來。

    就在即將昏厥時,她看到了一條大狗,用四個爪子奮力的划着水,直奔她撲騰而來。那畫面太美,以至於她竟再次流出了眼淚。

    或許是彌留之際吧,她想起來了:小時候,她養過一隻這樣的土狗。只是記憶太過模糊,實在記不清那隻狗的下場了。看家護院的大狗最後會怎樣?是病死還是被殺了喫肉?算了,不想了,她只覺好睏好睏,那難以忍受的憋悶竟慢慢溫暖舒適起來。

    這個忽然變得殘酷的世界正在將她拋棄。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農家小院,不遠處站着的爸爸正笑着看着她。

    就在她想放棄一切,好好睡一覺時,父親卻十分嚴厲:“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爲重,你做到了嗎?孩子啊,爸爸來找你了,但我的寶貝卻不見了。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悚然一驚,她睜開了眼。帶着光環的電燈晃的她很暈。一個飄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啥,你醒了哈!那啥,你...你叫啥啊,咋從飛機上掉下來了膩?話說當時你渾身都溼透了,我可沒佔你便宜嗷,雖說是把你抗回來的,但我可是好人啊!”

    “哪那麼多廢話!喂,你,醒了是吧?枕頭下邊有乾淨的衣服,換上它趕緊走人!”一個冷冽的女生接着響起,將幾要飛散的靈魂徹底拽了回來。

    “你們是誰?我...我在哪?”她的聲音軟糯中又略帶沙啞,聽起來讓人感覺癢癢的,卻又十分的惹人憐惜。

    楊小海還沒表態,王晴卻搶着說道:“我們是誰跟你有關係麼?麻溜走人,牀鋪都弄溼了,不知道曬起來多麻煩嗎?”

    她還沒完全清醒,卻被王晴攆了兩次。楊小海終於不樂意了:“你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兒,站都站不穩好吧!好歹等人能動才能走不是?”

    不吱聲還好,聽到楊小海這麼說,王晴接連拔高了好幾度:“你認識她?知道人傢什麼啊你就上杆子了?一見面就亂髮好人卡,喫一百個豆都不嫌腥……”正自抱怨,王晴想到了什麼,忽忽然猛地閉了嘴。

    “那啥,王姐開玩笑呢。你不造哈,她做菜可好吃了。一會嚐嚐糖醋河魚,那味道,老斃了!話說姑娘,那啥,妹子,不是,小姐姐…你叫啥啊,我總不能一直就這麼你、你、你的叫着吧,彆扭死我了。”

    “林婉茹……”“哈!你瞧這名兒起的,忒好聽勒!那啥,你別在意哈,王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這是我家,聽我的,踏實住下。

    看你也沒少啥零件兒,這樣,先把溼衣服換了,一會出來喫飯嗷!有啥事填飽肚子再說!”

    王晴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對楊小海突然冒出來的方言很不感冒。她知道,楊小海慌了,與往日大相徑庭的語言,還有略顯笨拙的舉動,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對楊小海產生了極大的影響。這個從天而降的“林小姐”,似乎太容易捕獲男人的心了。

    她還沒怎麼樣呢,楊小海已經淪陷的不要不要的了。王晴很喫味,但更多的卻是不甘。憑什麼她一出現便將楊小海的魂就收走了?楊小海可從未對她說過那麼正宗的本地方言啊!

    “那啥,林…那個,你多大?”

    “今年週歲23!”林婉如不是王晴,回答的很是準確。

    “哈,林姐。我,楊小海,是我從水裏把你揹回來的。這個好像說過……哎不管了。站我身邊的是王晴王姐。比你早來一個月,這兒就我倆,除此之外沒別仁了!那啥,你還有閨蜜姐妹啥的麼?”

    王晴實在受不了了,她在楊小海後背狠狠的擰了一下。這個二百五,怎麼見誰都往外蹦實話啊!他就那麼缺心眼嗎?萬一對面的女人有什麼歪心思,這不是主動將情況全告訴人家了麼?

    也知道楊小海缺心眼,王晴索性來個眼不見爲淨,轉身便走。望着與王晴迥然不同的成熟女性,楊小海還真不願相信林婉如已經24歲了。在他看來,柔柔弱弱的林婉茹根本就沒有姐姐的威儀。寬大的被子下,略微抖動的身形彰顯了玲瓏的曲線。怎麼看都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妹妹。楊小海直勾勾的盯着林婉如,口中喃喃自語:“還真應了那句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了。”

    <!--17K::-->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