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存活錄 >第33章 手段
    小龍蝦,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喫成了保護動物。楊小海幼時還和爸爸媽媽在路邊攤喫到過,那也是楊小海爲數不多的歡樂回憶。隨着年齡增長,他幾乎忘記了那麻辣香鮮的味道。所以地籠裏出現了幾隻小龍蝦的身影,他便毫不猶疑的將剩下的地籠全提出了水。

    王晴的廚藝很棒,食材到了她的手裏,都會迸發出新的生命來。日子雖沒枯燥無聊,口福卻享了許多。致命病毒施虐的緣故,水裏有段時間無人捕撈了,以至於水裏的生態環境逐漸好轉起來。

    楊小海將收穫簡單收拾收拾,晚飯便有了眉目。“避難所”物藏豐富,調味品按箱論不說,還密封保存,根本不虞有用完的那一天。

    回所路上,楊小海避無可避,經過了臭烘烘的垃圾堆。殘骸墊底的天然坑穴已擴大了許多。在楊小海不斷的傾倒之下,迎風三裏臭不可聞已經不算什麼了。千萬別小瞧了這地方,如無垃圾場,那日子必將狼狽萬分。最重要的,是王晴說不定啥時候便會被致命病毒所感染。清潔問題看似無用,實則與小命緊密相連。尤其在多了林婉如這個“大家閨秀”之後,楊小海就更不敢馬虎了。

    退一萬步說,“感染者”的鼻子可是很靈的,若是血腥氣再飄出去,堵門的事必然還會發生。打“大黃”離開之後,楊小海就很是注意清理、消除、掩蓋痕跡的事了。

    掏出塑料袋,撿着臭氣熏天、腐化嚴重的零件兒裝了半下。楊小海又折返至鐵門之前。撿着不礙事的角落將噁心的殘骸零碎掛在了門邊。

    如此怪誕的行爲,可不是因爲楊小海真傻了——“感染者”的腐爛氣味兒可以掩蓋生人氣息。如此便大大降低了“感染者”再次堵門的隱患。

    打完水,回所的路上,無有人影,也看不到任何的怪物。楊小海穩穩的推着小車回了“避難所”。開、關門、卸貨、倒水……一系列流程堪堪走完,打了哈氣,楊小海又犯困了。

    自打從家飛出來,他便很是嗜睡。很多時候,楊小海也不是不想和王晴聊聊天,扯扯閒篇,瞭解瞭解“避難所”的日常生活啥的。奈何稍一動彈,不一會便是睡意滿滿。別的不說,逃出生天的大功臣——熱氣球都還掛在歪脖老樹上,至今沒收回來呢。

    每每出門,總尋思着下次再說,下次再說,沒成想一磨蹭便是兩個多月。現在他也不想費勁收回熱氣球了。左右沒人,那玩意掛樹上似乎也不錯。

    瞪着白花花的LED燈,睡了個回籠覺的老宅男情緒有點低落:縱使活着,每天渾渾噩噩、沒心沒肺的,不還是個足不出戶的死宅麼?照此發展下去,會不會有天便長睡不醒了呢?

    稀裏糊塗的,楊小海摸到了“飯桌”之前。早已不帶眼鏡的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一個身穿旗袍,腿裹肉色絲襪的女人正站在平底鍋前。

    女人猶如一個鮮活的“S”,小麥色的手臂平端着,其上還擎着條潔白的毛巾。拼湊的桌子上擺了個火紅色的塑料盆。盆裏霧汽蒸騰,盛的居然是熱水。

    天氣已然轉暖,但當地的氣溫仍低得可憐。尤其是忙得發了汗,這現成的洗漱裝備立馬讓他渾身一輕。

    “累了吧?又打水又扔垃圾的,瞧你,都髒成什麼樣了?過來,坐下,給你按按,當是慰勞好了。”王晴不由分說,幾乎是強行將楊小海按在了椅子上。隨後,三下兩下便把老宅男的破漁網和迷彩上衣扒了下來。

    楊小海有點懵,他那一身的裝備連“感染者”都咬不壞,怎麼就抵不住那修長的小手呢?記憶中,王姐可不是個熱心腸的人。有心拒絕,話一出口卻妥了協:“有勞咯……”

    寬厚的肩膀被略顯粗糙的小手撫過,即使隔着溫熱的毛巾,依舊很是舒服。尤其是後背,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好好的搓過了。楊小海閉着眼,恍惚間竟回到了霧氣瀰漫的“大衆浴池”之中。

    清澈的熱水成了混濁的泥漿,楊小海睜開了眼:“這毛巾以後當抹布使吧,換條新的。”額頭已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王晴卻只是淡淡的道:“不能留,有味兒。”

    就手拽過新的毛巾,敢情早有準備。“譁……”倒掉髒水,王晴又換了盆溫水。將頭低下,王晴倔強的說道:“今天,清理房間,覺得你的牀單有點髒……”

    “嗯?”楊小海不明白。

    王晴悄悄攥拳,乾脆擡頭直視那略微細長的眼睛:“我不在乎做女傭,當奴隸,只要主人是你。曾經騙你殺你,豈料你不但不追究,還願意收留我……”

    不等王晴把話說完,一個柔柔的聲音便即響了起來:“楊先生,怎麼可以這樣?”

    聞此佳音,楊小海如遭電擊,慌亂起身:“沒有,不是。王姐看我邋遢,所以才幫着擦下。不是你想的那樣……”楊小海很是慌亂。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只是我房間裏,好像見到了老鼠……”

    “什麼??”楊小海悚然一驚!繼“糖果”和“大黃”之後,楊小海還從未見過這世上數量最多的哺乳動物呢!萬一在“避難所”裏出現一隻變異鼠,避無可避的情況下……

    大多數時候,老鼠對人類可談不上什麼友好!

    楊小海赤着上身,如離弦之箭一般飈飛而出。任憑王晴大呼小叫,楊小海卻充耳不聞。開玩笑,所裏真要混進一頭耗子精,他們仨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

    林婉茹的房間,由於昨晚這間房纔有了主人,所以遠不如王晴的房間整潔。房間最裏面的下鋪的牀單略顯凌亂。林婉茹應該就是睡在了這兒。

    楊小海不明白,爲什麼要給一肚子棉花的泰迪熊蓋上被子?話說那泰迪熊又是從哪兒翻出來的呢?匆匆一眼,楊小海便即收回了目光。畢竟此處也算是少女的“閨房”,他可不想失了風度。

    “哪呢?哪呢?在哪看到耗子來着?”楊小海蹦高踩低,於牀鋪間上下翻找個不停。林婉茹悄然進入,木質的門便在身後“咔噠”一聲上了鎖。

    關門抓耗子,還是人家想的周到!楊小海頭不擡身不動,趴在牀下向外豎了豎大拇指。

    “楊先生,興許眼花,沒有老鼠也說不準哦!”林婉茹調皮一笑。

    “啥?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林姐,你再好好想想。”楊小海從牀下鑽了出來。

    “不用想了啦。那麼大的嗓門,老鼠早被你嚇死了,呵呵呵……”林婉茹以手掩脣,嬌笑連連。楊小海撓撓頭皮,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那,那……你說沒有,就真的沒有吧。沒啥事,我要繼續睡覺去了。”

    “楊先生,既然沒事,陪我說說話好嗎?從昨天到現在,我們好像還沒好好的聊過呢!我只知道你的名字,還有就是將我救了回來,別的都不知道,太不正常了吧?你似乎也只得到了個名字,其它的一概不知,對不對?”

    楊小海不再撓頭,轉而一拍大腿,傻氣外漏:“對啊!不說我都忘了。對對對,我是想問來着的。那啥,林姐從哪來哈,咋還從飛機裏掉下來了呢?啊,話說哪兒來的直升飛機?長這麼大,我連客機都還沒坐過吶!”

    林婉茹幽幽一嘆,眼眶中有淚光閃動:“有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逃唄。直升機而已,算不得什麼。”

    “哇哦!林姐,口氣有點大哈!”楊小海是真的羨慕。

    “楊先生,能不一口一個‘林姐’麼?我才比你大兩歲耶,這樣會把我叫老了的!”林婉茹嗔怪的白了楊小海一眼。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轉,直把楊小海的骨頭都撇輕了。

    “那,不叫林姐,總不能直呼姓名吧,那樣更不禮貌的說。”

    “叫‘婉茹’吧,或者‘小婉’也行。”

    “別別別,‘小婉’太不嚴謹咯。這要讓小您一歲的王姐聽到,不定怎麼鬧騰呢。”

    “你懼怕她?”

    “怕倒是說不上。就是王姐曾經……”楊小海停頓了下,畢竟王晴的經歷屬於個人隱私,還是別在背後說人的好。

    “王妹妹性子直爽,我很喜歡她。一個稱呼,你我之間的事,不用徵求她意見了吧?”

    “那……婉茹?”想了一會兒,似乎並沒什麼不妥,楊小海決定從善如流。

    “哎!乖!”林婉茹就勢拍打楊小海。舉止自然,不經意間便露出了些許親暱之意。

    “婉茹,說說你的事兒唄!我很想了解呢。”楊小海或許有癮,刺探完王晴不算,現在又想聽林婉如的故事了。

    “我的經歷沒什麼的……”林婉茹倒也不拒絕,立即將過往簡略的說了一遍。提起父親的留言,林婉茹還特地讓楊小海看了下視頻。

    “父親一定還活着!”林婉茹輕咬下脣,神色篤定。

    許是激動,林婉茹竟主動抓住了楊小海的大手,懸空握住:“小海,沒和父親匯合前,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楊小海嘎巴嘎巴嘴,沒接茬。他很想豪氣干雲的一口應下,但他也清楚,自己並沒有那個實力。身處末世,出了“避難所”,除非變身“感染者”,否則他也只能是死路一條。自己都是泥菩薩,又拿什麼來護她周全?

    好在,尷尬的氣氛並沒持續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給老宅男解了圍。王晴大着嗓門嗷嗷直喊:“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孤男寡女,偷偷摸摸,你倆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呢?楊小海,個鱉犢子玩意兒,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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