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存活錄 >第59章 舉步維艱
    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或站或趴的盤踞着一羣“感染者”。在上風位的楊小海一眼閉一眼睜,獨手當枕,歪着腦袋,慵懶的躺在泥土中。

    爲了等待慢騰騰的“感染者”們,他已經躺了好一會。眼見再沒有新的感染者加入,他纔對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感染者”道:“開始吧!”安分的怪物們立時騷動起來。

    一個肚子圓滾滾、肥頭大耳的“感染者”一把向身邊的瘦子抓去,不等抓住對方,它那圓滾滾的腦袋便被幾個感染者同時抓在了手中。一時間,感染者開始互相攻擊起來。彼此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隨着“感染者”成片摔倒,黃的、黑的、綠的一堆堆玩意兒肆意流動,將本就熏天的垃圾堆攪的更臭了。空中的惡臭瀰漫成一股黃煙,被風一吹,緩緩的漂上了天。正巧裹挾住了一羣嗡嗡飛舞的蒼蠅。幾乎一瞬間,喜腥逐臭的蒼蠅便在黃煙中噗噗的摔落一地。

    沒一會兒,“感染者”便只剩下了一手之數。見差不多了,楊小海纔好整以暇的悠悠站起。互相角鬥的勝利者們各個外表雄壯兼四肢健全。毫無抵抗之下,逐個被楊小海輕易的一一解脫。

    許是解脫了“感染者”的緣故,心中的暴虐更盛了。忽忽然,眼中竟冒出了滲人的紅光。與以往不同,那光猶如手電,竟透眼而出。又現異像,楊小海依舊無從解釋,反正他也習慣了莫名其妙的改變。

    慢慢的,那紅光漸漸變淡,楊小海等眼中的紅光徹底消失,才向“避難所”走去。

    日升月落,月歸日出,距楊小海找回黑色磁卡那天,忽忽然已是一週。七天前,楊小海化爲了勤勤懇懇的小蜜蜂,嗡嗡的在兩間“避難所”中穿梭不停。

    如此不分晝夜的往返下,雖不知疲倦,精神卻還是消耗了不少。別的不說,單就心中那股子暴虐之意,幾乎無時不刻都在增長。楊小海的眼前已是一片血紅,不管看什麼都像有血在流。然而龐大的物資又實在不捨丟棄。整整一週,楊小海度秒如年。

    幾番辛苦,楊小海好歹再次立在了“避難所”的大廳中。與滿是污漬的牆壁不同,黑卡被擦拭的一塵不染。楊小海將磁卡塞入一個帶有繩帶的小兜,再把它珍而重之的掛在了脖上。

    一週時間,楊小海從破敗的“避難所”中搬來的食物,就那麼零散的放在大廳中。他隨意拿起一箱喫的,向地下走去。本是狹窄的過道在如今的楊小海的眼中卻略顯空曠。走到被當做廚房的位置,坐在了地上。

    曾經的桌椅已然消失,就連鍋碗瓢盆也變得七零八落。眼中似乎出現了王晴忙碌的身影。隨着她一起出現的,還有鍋中蒸騰着的霧氣、切菜時的“咚咚”聲以及三人進餐時的場景。楊小海默默的放下夾着的食物,那是一箱“八寶粥”。

    抽出一瓶,將罐頭立放在地,再用指甲輕輕一劃,尚算堅固的罐頭便被削去了蓋。大拇指和中指輕捏罐頭,再用食指輕輕一彈,那結實的蓋子便被彈飛。一仰頭,一瓶甜軟爽滑的稠粥便入了喉。

    似是沒嚐出味兒來,楊小海又抽出一瓶來。剛把蓋子劃開,肚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絞痛。雖然那痛楚不強,但卻實實在在。楊小海不驚反喜——“感染者”是沒有痛覺的。這一明顯的改變證實了自己的推測。

    通過飲食,他八成能變回人身。堅定了信念,區區小痛算什麼?仰頭,第二瓶“八寶粥”又被幹掉。

    喫喫喝喝,本應是令人愉悅的事,尤其是敞開了盡情的整。但事實證明,楊小海還是太多年輕,以至於低估了黴運女神對他的青睞。就在喫掉半箱“八寶粥”後,原本隱隱的不適愈演愈烈,竟成了刀絞般的劇痛。

    饒是楊小海歷經子彈的洗禮,卻仍疼的滿地亂滾。楊小海抱着肚子向大廳爬去,一路上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稍頃,剛爬過帶有螺旋把手的門,四個鋒利的犬齒竟齊根而斷!

    “呸呸”的吐着口水,楊小海的思緒卻飄回了臭氣熏天的家,飄到了因喝了不潔的水而痛疼難忍的早上。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讓我這麼疼啊!”楊小海艱難的向大廳爬去,腦中卻胡思亂想。

    話說自己幹嘛要下來?守着成堆的食物不好麼?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許是疼狠了,楊小海竟冒出這麼一句來。他真想不起來是從哪看到的句子了。作爲一個學渣,能記住幾句古句還真不容易。

    恨恨的將第四塊犬牙吐出,楊小海被非人的疼痛激起了性子:“不就是疼嗎?算個鳥!我連媳婦都不要了,還能多慘?”

    滿嘴的碎牙被咬的嘎嘣嘣直響,他用顫抖的手指劃開了最後一罐“八寶粥”。不幸中的萬幸,楊小海跌跌撞撞地返回了大廳。於是,他爬到食物堆裏,將“午餐肉”罐頭,“黃桃罐頭”“壓縮餅乾”等等夠得到的食品包裝全部劃開。

    楊小海在地上蠕動着,大喫特喫起來。堪堪吃了幾口,他便眼前一黑,狂噴黑血的昏倒在地。

    時間,在不見天日的“避難所”裏意義不大。不知多久,楊小海被無盡的疼痛驚醒了。那痛一會猶如針扎,一會又如電擊;一會炙熱的有如火烤,一會又冷的猶如冰窟。楊小海已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在腦海中只存了一個念頭:“拿起食物,喫下去!”

    眼前已是模糊一片,他只能向四周摸去。麻木的指尖依稀碰到了什麼,但剩餘的右手卻總也抓不住東西。楊小海伸着舌頭,向四周亂拱。不管舌頭碰到了什麼,全都捲入嘴。狠狠的咀嚼,毫不猶豫的吞下肚。

    漸漸的,楊小海拱不到東西了。身上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痛。楊小海努力的睜着眼,卻什麼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發生了嚴重的偏移,完全喪失了焦點。楊小海晃頭,無濟於事。狠撞地面,事物卻更模糊了。

    劇烈的疼痛使他閉上了一隻眼。接着他便發現,眼前反倒不那麼晃了。於是楊小海半跪半爬,睜着一隻眼,向不遠處的另一堆食物爬去。

    不知自己是怎麼打開的包裝,反正嘴巴中又有了充實感,他便盡情的咀嚼起來。似乎是剛剛的行動耗費了力氣,匆匆嚼了幾口,楊小海便再次昏倒。

    再被痛醒,楊小海什麼都不想,翻身就喫。咀嚼的速度都快了許多。不快不行啊,誰知道啥時又疼昏了?漸漸的,他的嘴裏的有了感覺。但代價便是,楊小海受到了牙痛的錐心折磨。

    可不是一顆兩顆,滿嘴的牙齒都疼了起來!越是疼痛,楊小海喫的越歡。你不是疼嗎?好啊,我看你能不能把我疼死。楊小海的中二性格發作了!隨着食物不斷進肚,那股令人發狂的疼痛也有了變化。

    起先只是肚子,慢慢的痛覺竟向左肩集中起來。“難道,是要修…復傷口?”被強烈的痛楚干擾,楊小海的思維都不再連續。他已將全部精神用在尋找、開封以及喫食物上。隨着時間延續,情況一點點好轉起來。他堅持了一段然後...暈倒。

    於是,昏倒、醒轉、喫,再昏倒。喫沒了一堆就爬向下一堆。那些堆積的食物不可能全部喫光,有些喫食被外包裝掩埋。但更多的喫食卻進了嘴。

    楊小海艱難、卻又堅定的喫、喫、喫!終於,量變引起了質變。首先就是楊小海居然劃不開罐頭了,他這才發現尖銳的指甲不知何時已然脫落。慢慢的,噴着紅光的眼變成了死灰色。

    繼而在眼瞼中重新出現了黑色的瞳仁。楊小海的世界中,血紅完全消退,事物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焦黑的皮膚漸漸龜裂,露出了皮下粉紅的新肉。變化最大的,當屬楊小海的左手臂和左腳了。

    隨着不斷的進食,斷裂的傷處漸漸長出了肉芽。那肉芽相互糾纏,漸漸生成了新的機體組織。幾個小時後,新手臂連帶着整個左腳都長了出來。只是它們看起來很的白,一如新生嬰兒般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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